感受到侄女眼底的绿光,白倾貌眼角直抽,速度极快的将双手背过身后,一脸纠结的看着面前的小恶魔。
“小药儿,这戒指,二伯还不能给你啊!”白倾貌摇着头,一边解释,一边一步步的退后。
白氏一脉传承数年的至宝空月之戒,是历代传承的武学,还能提高心法,虽然小侄女已经是白氏一脉的唯一继承人,但毕竟才六岁的娃儿,身子底子薄,若是运用不当走火入魔,他怎么有脸去面对死去的大哥,以至于整个白氏家族。
“给还是不给?”慵懒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耐烦,打定主意要把宝空月之戒搞到手,白芍药当然知道自家二叔是个铁公鸡,雁过拔毛的主,不过这空月之戒她是要定了。
砰地一声,放下肩上的包袱,白芍药二话不说朝着白家大宅的反方向走去。
“不给戒指,我就不去白丞相府上。”
“停停停,小祖宗,咱们可好不容易逃过莫家的追杀才来到大靖国的,你可不能和二伯开这种玩笑。”白倾貌跟在白芍药身后,一脸讨好,这小祖宗是吃定了他,拿着这种大事威胁自己。
“二叔现在还不能给你这个戒指!”说着,讨好的将一个玉板指拽下来放戴在白芍药手中,“这可是二叔的唯一重视的家当,你要乖乖的留在白启奕这里,等你满十六岁的时候,二伯一定会来接你的,知道了吗?”
依旧向前走着,白芍药理都没理身后的白倾貌。
只见白倾貌一咬牙一跺脚,狠下心来从怀里掏出一大沓银票,尽数的给了她,哄着道:“乖乖,这是二叔给你准备的丰厚嫁妆。这下你可满意了?”白倾貌的心在滴着血,这败家孩子,知不知道这些钱都是他辛辛苦苦攒来的。
手里握着那一沓的银票,白芍药没理会他,继续向前走。
“小祖宗,别再走了,我给你就是了!但是你要答应二叔,未满十六岁的时候,你千万不可打开空月之戒里的秘密,否则对你有害而无一益。”
白芍药这才酷酷的停了下来,看着白倾貌那张忍痛纠结的表情,一双紫眸中分明写着,早给戒指不就完事了嘛!
一丝秋风吹过,夹杂着秋衣的悲凉,风卷起白芍药墨色青丝,随风摇摆,叔侄二人都是俊美了得的人物,可现在却是大眼瞪小眼的较量着。
“你说你这熊孩子,二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就没一次听二伯的话,你这么点小屁孩要什么空月之戒,不知道树大招风财大招横,你二伯我容易么?小药儿,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断断不能让自己生活在危险之中啊。小药儿,你可要保存好空月之戒,这可是咱们白氏一脉老祖宗留下来的宝物啊。”
“二伯就放心吧,我清楚。“
白芍药将空月之戒戴在了食指上,空月之戒并不华丽,但却处处透着威严,神秘的龙纹图腾,周身泛着乌金刚毅之色,霸气中隐藏着难以捕捉的肃杀,不错合她胃口,大小正合适。
“谢了,二伯。你快走吧,要不然让别人发现你在这里,只怕莫氏的人不会放过二伯的。”
小兔崽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白倾貌吧唧嘴,心底咒骂着白芍药,
“那个,给张银票给二伯回白虎国吧。”心疼啊!那可是他省吃俭用攒下来的私房钱啊!挖心割肉的疼痛蔓延全身,白倾貌伸出手却扑了个空。
“小兔崽子,你啥意思?”
“二伯给白芍药的零花钱,白芍药会省着花的。”
甜美至极的一笑,紫眸中的笑意出卖了白芍药,白倾貌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中了这兔崽子的奸计,罢了!罢了!
“小药儿,白氏一脉的兴荣宠辱就看你的了。”脸上不再是嬉笑,白芍药看着一脸肃然的二伯深知她潜伏在大靖国的重要性,整个白氏一脉的兴衰就靠她来担当了。
“放心吧二伯,等我回来之时,必是我白氏一脉复兴之日。”
刹那间,紫眸中退去了青涩,双眼中的坚定丝毫没有因为年龄的关系而让人感觉到怀疑,反而迸发出来的神情如王者一般,让人无法轻视。
“多多保重!”
看着照顾六年的侄女即将离开,白倾貌的心里着实的难受,小小的年纪就要担负起复兴家族的重担,虽然艰苦,但是这是身为白氏一脉继承人必须走的路程,去吧!孩子,二伯等你回国光耀白氏皇族。
“二伯保重。”
挥手告别,白芍药拿起包袱,坚毅的走进了那白丞相的大宅,不再回头,从此就她一个人在这异国他乡了。
秋意无言,没了几许暖意。
古道边,笛声绵远悠长,透着一股沧桑,一个只有六岁的女孩坐在院落里吹着手中的玉笛,吹着令人神往却又伤感的调子。
一路走来,尽管众人不知这曲子出于何处,但是他们似乎能感受到,笛音中那种向往与无奈。白芍药喜欢它的曲调,喜欢它的意境。硝烟弥漫的战场,勇敢的战士思念爱人,思念着家乡。
不正如她一样,思念着以前的过往。
此时,伴随着笛声,不知何处响起了琴音,扫弦,剔挑、勾抹,重勾,瑟瑟琴声完美的与笛声融合在一起。这是一场天籁的听觉盛宴,凡是听到这琴笛合奏的人,都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劳作,神往着梦中的期望。
曲会终人会散,一曲落幕,笛声与琴声双双停止,人们似乎还留恋于琴笛合奏的美妙意境,久久不能自拔。白芍药不知道与她合奏的是什么人,她也懒得知道,不过这弹琴人准是个行家。
紫眸中闪过一丝慵懒,收回手中的玉笛,看着西陲的落日,目前还是找一家客栈比较好,要不然晚上又要天为被地为床,有舒服的日子不过去睡大地,这不是她白芍药的人生信条。
这或许就叫曲终人散,不远处的凉亭之中,绝美的男子静坐于古筝前,修长的食指伏在琴弦之上。
噔……
手指一勾,古筝发出一声弦音,迎着和已经落幕的曲调,生出一丝惆怅之感。
“殿下,十三骑暗卫传来消息,襄城有乱党异动。”
“杀!”
清冷的声音,无一丝一毫的情感,却透着君临天下的霸气,仿佛世间一切皆如蝼蚁。
他不过十二岁,气势却如此不凡。
凌傲天身穿银色锦袍上朵朵墨紫莲花竞相开放,银丝随风扬起,似慵懒至极却又透着无尽寒意。耀石黑瞳,深邃的如同黑洞,不染半分尘世的污俗却一眼足以射杀天下。如千年寒冰一般的银发男子,有着世间最纯净的圣洁,也透着最凶狠的杀伐。
嘴角微微扬起,笑容如罂粟一般,令人眩晕与恐惧,只见他站起身,冰冷的视线透着一丝笑意。
“回府。”
“是,属下这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