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安婳肖政的其他类型小说《安婳肖政写的小说穿书年代,炮灰原配携崽随军去啦》,由网络作家“空山灵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安婳嗔了他一眼,“下次你不许再用那么大蛮劲!”肖政很无辜,“我克制着呢,没用多大劲。”他媳妇像块嫩豆腐,他都怕把她撞碎掉,哪还敢使劲啊。安婳懒得跟他辩了,抓紧时间起来洗漱收拾吃饭。肖政跟在她后边叨叨,“那个东西我已经洗干净了,晾在我们卧室的阳台上的,冬冬应该找不着。”那个东西指的是计生用品。这玩意是重复使用的,用一次洗一次。有些家长没放好,被孩子找出来当气球吹的也不是没有。所以肖政才刻意强调冬冬找不着。安婳觉得心里膈应,寻思着要不想法子去医院多开些。简单吃了两口,安婳就赶着上班去了。肖政看着她脚步匆忙的背影,又看看天空的烈日,心疼坏了,决定给她买辆自行车。上工铃声响了之后,安婳才走到办公室,迟到了大约半分钟,只有个老大姐说了她一句。...
《安婳肖政写的小说穿书年代,炮灰原配携崽随军去啦》精彩片段
安婳嗔了他一眼,“下次你不许再用那么大蛮劲!”
肖政很无辜,“我克制着呢,没用多大劲。”
他媳妇像块嫩豆腐,他都怕把她撞碎掉,哪还敢使劲啊。
安婳懒得跟他辩了,抓紧时间起来洗漱收拾吃饭。
肖政跟在她后边叨叨,“那个东西我已经洗干净了,晾在我们卧室的阳台上的,冬冬应该找不着。”
那个东西指的是计生用品。
这玩意是重复使用的,用一次洗一次。
有些家长没放好,被孩子找出来当气球吹的也不是没有。
所以肖政才刻意强调冬冬找不着。
安婳觉得心里膈应,寻思着要不想法子去医院多开些。
简单吃了两口,安婳就赶着上班去了。
肖政看着她脚步匆忙的背影,又看看天空的烈日,心疼坏了,决定给她买辆自行车。
上工铃声响了之后,安婳才走到办公室,迟到了大约半分钟,只有个老大姐说了她一句。
老大姐姓马,工龄和厂子的年龄一样,时常会流露出瞧不起现在年轻人的模样,嘴里常挂着的话便是“我们当初那辈人如何如何”。
这会见安婳迟到,她又道:“我们当初老厂长还在的时候,全厂职工的干劲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别说迟到了,人人都提早半小时到工位呢。”
安婳当没听见。
不理她她很快就算了,一理指定说个没完。
果然,见安婳不搭话,马大姐无趣地闭上了嘴。
不一会,蔡科长端着个保温杯过来,给安婳安排了个任务。
把宣传栏的黑板报换了。
“我看你字写得不错,会画画吗?不会也没关系,让小樊帮你,他会画。”
安婳自然乐得有人帮忙,“行。”
小樊叫樊小科,也就比安婳先进厂一个月,才十九岁,年轻朝气。
他冲着安婳灿烂一笑,“安姐,板报设计你做主吧,你让我怎么画我就怎么画。”
安婳笑道:“我也是新手,没做过这个,咱们商量着来吧。”
大家都很客气礼貌,工作起来也就愉悦了很多。
杨天骄瞅着空来找安婳,安婳便跟她说了星期天请她去部队看电影的事,“......放的是朝国电影《海鸥号船员》。”
一听是外国电影,一旁的樊小科眼睛顿时亮了,“部队真好,还能时常看外国电影。”
凡事就图个新鲜,先不管电影本身好不好看,只要一听是外国的,就极度让人有看的欲望了,因为这时候的人是没有接触外面世界的渠道的。
樊小科遗憾地叹气,“早知道我就该去参军了。”
杨天骄开玩笑道:“为了看电影参军,你这是浪费名额。”
樊小科嘿嘿一笑,“所以我这不是没去嘛,把名额让给更有需要的人。”
安婳冲着杨天骄眨眨眼,提醒她,“别忘了来呀。”
杨天骄懂她是啥意思,轻轻抿了抿嘴角,点头。
这个年代实行的是单休,车间的工人轮休,厂办这些坐办公室的就是固定休星期天。
所以第二天星期天是不用上班的。
早在答应了周梅花,等休息的时候陪她去方家大集,安婳没有食言,反正放电影是在晚上。
方家大集距离营区有些远,安婳找人借了一辆自行车来,载着周梅花前进。孩子没带,留在家跟石小军玩和石小珊玩。
方家大集,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大集,逢初三六九是赶集的日子,平常没什么人,只有十来户人家常住在这里,都是姓方的,形成了一条街。
李寒松笑骂一声“去你的”。
肖政急着回家,也不跟他多说,挥挥手就先一步离开了。
另一个军官刚好走过来看见,啧啧叹道:“肖副师长现在可成了顾家模范了,天天下班就回家, 一刻不带耽搁的。”
李寒松笑了笑,“可不,娶个喜欢的媳妇,真挺幸福的......”
肖政确实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无比幸福。
他原以为安婳将姓陈的那封信珍藏起来,是心里又动了离开他的心思。
没想到是把人给举报了。
太意外,太惊喜,太他妈的爽快了!
肖政大步流星回家,从窗户看到了厨房里安婳的身影,心底顿时就柔软得不像话。
他轻手轻脚走到厨房,从背后一把抱住正在切菜的她。
“啊!”安婳被吓得举起了手里的刀。
肖政连忙抓住她的手腕,笑道:“想谋杀亲夫啊?”
安婳狠狠地瞪他一眼,“以后你要是再吓我,我就......”
肖政笑得有些痞,“就怎么样?”
安婳:“......就不理你!”
肖政摸摸鼻子,还真把他威胁到了。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她不理他。
肖政转移话题,“儿子呢?回来都没看见他。”
安婳:“在对门玩。也该回来了,你去把他叫回来吃饭。”
肖政乖乖地“哦”了一声,去了。
安婳一顿,觉得今天的肖政莫名散发着一股温驯大狼狗的气质。
在饭桌上,她哪怕不经意看了他一眼,他都能冲她笑个不停。
安婳甚至怀疑,她如果摸摸他的脑袋,他会不会撅屁股摇尾巴......
“冬冬,吃完饭就睡觉吧,别练字了。”肖政吩咐儿子。
冬冬刚才跟石小军玩得有些累,遂点头,“我今天想跟妈妈睡,让妈妈抱着。”
肖政脸色一变,“那不行,你都多大了还跟妈妈睡。”
冬冬小嘴一撅,“爸爸你多大了,也在跟妈妈睡呢!”
肖政:“.......我是在跟媳妇睡,等你长大了也找个媳妇,跟你自己媳妇睡去。”
安婳从桌子底下踢他一脚,“别跟孩子胡说八道。”又对冬冬道:“好,今天晚上就跟妈妈睡。”
冬冬这才高兴,冲着爸爸做了个得意的表情。
肖政面不改色,任由儿子扒着他媳妇不放,直到那小子睡着了,他才悄悄起身,把小不丁点抱走。
回来时,哄着儿子一块睡着的安婳已经醒了,睡眼朦胧地问:“你把他抱走了?没醒吧?”
安婳今天的睡衣是一款棉布长裙,u型领口,露出的大片的雪白肌肤和精致锁骨。
她短发凌乱,自然随性地盖着小半张脸,红唇微张,眼睛半眯,慵懒迷人。
肖政的喉结急剧滚动几下,忽然就扑了上去,像是狩猎的动物,带着生吞猎物的侵略气息。
大块头这一扑可不得了,安婳被吓得瞌睡都没了。
她还没来得及捶他,他就吻了上来。
“计生用品,该派上用场了。”
安婳睡到八点才醒。
肖政已经买了早饭回来了。
但她还是不想起。
浑身酸。
肖政过来,隔着凉被抱住她,在她嘴上亲了亲,“还不起?上班要迟到了。”
安婳软绵绵地瞪他一眼。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不行。
安婳回忆起昨晚,就感觉腿打颤。
她算是吃上了好的。
但也有喜有忧,这家伙貌似只懂原始的本能,其他啥也不会,让她一开始受了不少苦。
怎么才能教教他呢......
见安婳恹恹地出神,肖政体贴道:“要不给你请一天假,别去上班了。”
安婳一下回过神,坐起来,“那怎么能行,我脸还要不要了?”
肖政笑道:“又不会说你是因为那个下不来床才请假,就请病假呗。”
葛红英把师里的几个高层干部都请了,陈师长家,石参谋长家,王副政委家,还有个政治部主任,装备部部长,后勤部部长,以及作战处处长李寒松。
除了李寒松外,其余都是有家有室的,家属在本地的都把家属带来了。不过王副政委特殊些,他带的家属不是媳妇,而是他妈王老太太。
石伟光就嘲笑他,“别人都是跟老婆成双成对,你是跟老娘,真孝顺。”
王和平一脸郁卒,没好气地低声吼道:“你以为我想啊!”
“儿啊,快过来坐着,马上开席了。”王老太太在那边喊道。
王和平立马换上笑脸,“来了,娘。”
石伟光摇了摇头。
除了小孩也有十几个人,余宝山便又借了张桌子拼起来,放在院子里,勉强能够坐得下。
菜一个一个端上来,虽是些家常菜,但做得色香俱全,想来味道也不差。
政治部主任便是张招娣的男人,余宝山是他的直系领导,两口子都很会看眼色来事。
葛红英正在考虑怎么把葛红霞推出来,政治部主任就开始夸了,“不得了不得了,红英嫂子今天辛苦了,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菜。”
葛红英顺势便道:“这你可说错了,我哪有那本事做这一桌子菜?这都是我家小妹子做的。”
有人诧异道:“红英嫂子的妹子多大了?这么贤惠!”
刚好,葛红霞端着最后一个菜上桌,葛红英一把拉住她,把她推到自己身前,“这便是我娘家妹子,叫红霞,今年二十岁。”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聚焦在葛红霞的身上,包括李寒松。
葛红霞低垂着头,手指在胸前的辫梢上绞啊绞,活脱脱一个羞答答的大姑娘。
客观来讲,葛红霞确实很符合这个年代很多男人的择偶标准,她比一般城里姑娘质朴勤奋,又比大多农村姑娘漂亮,还有个当政委的姐夫。
只要她放出想找对象的风声,整个营区的至少一半的小伙子,可以说是任她挑的。
可惜,其他人都对着葛红霞赞不绝口时,李寒松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反而去逗弄在一旁玩耍的几个小孩。
葛红英看在眼里,不动声色,让葛红霞先离开了。
“说起来,小安今天也给我们露了一手呢。”葛红英指着早就摆到桌子上的那团泥巴道:“这就是小安做的菜。”
政治部主任不禁笑出声,“这居然是一道菜?什么菜?搓泥巴团?还真别说,在这么一大桌丰盛的菜肴里,混进去一团泥巴,挺别致的。”
讽刺明显得几乎是贴脸了。
肖政眼睛眯了眯,凌厉的眼风朝着政治部主任扫了过去。
对方一个哆嗦,讪讪一笑,闭上了嘴巴。
肖政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冷声道:“什么都不懂就在这瞎逼逼,你也挺别致。”
肖政也不懂那团泥巴是什么,但他相信自己媳妇,肯定不会把拿不出手的东西端上来。
安婳坐在肖政的旁边,见他维护自己,抿了抿嘴角。
“肖副师长别生气,我一时失言,一时失言。”那人一边陪笑,一边暗暗擦了把汗,为了讨好领导而得罪肖政这个活阎王,他可真不容易!
余宝山解围道:“好了好了,开饭吧,一会菜凉了。可我说,这团泥巴到底怎么吃?”
此时,温雪曼冷冷清清地开口了,“这是叫花鸡,你们都没见过吗?”
叫花鸡?在座的大多数人还真没听说过。
肖政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红唇,差点就真要亲上去了。
一滴汗珠落进眼睛,刺痛感让他回过神来。
“我......”肖政使劲咽了咽口水,干涩的喉咙才发出声音,“我去食堂打饭。”
男人闷头进屋找出饭盒,又大步流星出了家门。
安婳眨眨眼,低头,跟冬冬呆愣愣的神情对上。
刚刚兴起撩了男人一把,一时忽略了还有孩子在,当着孩子的面秀恩爱妥当吗?她也没有带孩子的经验。
冬冬问:“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跟你亲亲?”
安婳:“呃......可能是害羞?”
冬冬撅起自己的小嘴巴,“冬冬不害羞,冬冬亲你。”
安婳笑着把脸凑过去,让儿子亲了一口。
然后嘱咐冬冬:“爸爸妈妈在家做的事说的话,你不要跟外人提起哦,就算别人问你你也不说,好吗?”
冬冬使劲点点头,“好!刚刚妈妈要爸爸亲亲也不说,对不对?”
“对,不要说。”
安婳表扬地摸了摸他的头。
身上溅了很多油烟,安婳去换了身衣服后出来,肖政已经回来了,在收拾厨房。
她想过去帮忙,肖政手一挥,“马上就好了,你别过来,去把饭摆上。”
安婳道:“我今天还做成功了一道菜,番茄炒鸡蛋。”
肖政扭头看了眼那盘黑乎乎的菜,原来是番茄炒鸡蛋。
安婳尴尬一笑,“我不会控制火,火大就糊了,但我尝了一下,能吃!”
端上桌后,安婳特意给冬冬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这是妈妈做的,快尝尝。”
冬冬喂进嘴里嚼了几下,然后情绪稳定道:“妈妈,盐罐子进我嘴里啦~”
安婳给他倒一杯水来,“嘿嘿,是有一点点咸,主要是又要看火又要看锅太忙了,忙中出错嘛,但能吃。”
肖政瞟她一眼。
她一直说能吃,自己却一口都没吃。
肖政将番茄炒蛋放到自己面前,把其他菜推到媳妇孩子面前。
然后面不改色地吃掉了一整盘又糊又咸的番茄炒蛋。
安婳看在眼里,嘴角抿了抿,在桌子底下用脚尖蹭了蹭他的小腿。
嚯,小腿肌肉都是硬邦邦的。
“咳咳。”肖政把腿往后缩了缩,看了眼安婳的头发,“你今天剪头发了?”
安婳被转移了注意力,点头道:“怎么样?好看吗?”
肖政低头扒了口饭,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有多好看?”她还追问。
“像仙女一样美丽。”冬冬夹着声音哄妈妈。
安婳被逗得心花怒放。
“我的头发还卖了十二块钱呢。”
肖政一顿,“剪下来的头发卖钱了?”
“嗯。”安婳点点他,又随口道:“我今天买了六尺布才花了八块钱呢。”
安婳的意思是想炫耀自己的发质好,值钱。
肖政却理解成了,她是没钱花才卖头发。
安婳之前上班,自己有工资,肖政每个月也给她寄钱,收入是不少的,但她花钱也厉害,身上没钱很正常。
不过,她没钱怎么不跟他说呢。
饭后,肖政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存折塞到安婳手里,“这是我存的钱,还有以后每个月的工资和补贴,你直接去领就是了。”
说完,就去洗碗了。
安婳:......嗯,潇洒给钱的男人真帅!
她把存折收好,过去看正在洗饭盒的肖政。
猛男秒变人夫,她又忍不住想逗他了。
手指戳戳他的腰眼。
他狠狠一抖,拉开距离,恶狠狠道:“别闹!”
奈何他的凶恶吓得住别人,吓不住安婳。
安婳柔声道:“今天澡堂开放,你去澡堂的时候要好好洗,用肥皂把角角落落都洗干净哦。”
肖政垂下眼睛。
这是又嫌他脏了。
失落的情绪还没涌上来时,“啪”的一声响起。
——安婳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
“特别是这里。”
瞬间,肖政便感觉浑身的筋骨都炸了一般。
他不可置信地扭头,安婳仰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笑眼盈盈地看着他,嫩粉的唇瓣水润饱满,像汁液丰沛的蜜桃,勾引着人去咬一口,嚼烂。
他声音暗哑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你不知道吗?”
她笑得得意,“摸了怎样?”
肖政不受控制地伸手捏住她的双颊,小嘴嘟了起来,更添几分可爱。
他喉结不断滚动,正要往下低头,便见她撅着的小嘴里流下了一滴晶莹的口水。
安婳也察觉到自己流口水了,倏地推开男人,连忙去擦,“烦死了你,要亲就亲,掐我脸干什么呀?!”
肖政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咧嘴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
“讨厌!”安婳瞪他一眼。
肖政的笑忽然隐去,指着她的脸,紧张道:“你......疼不疼?”
“怎么了?”安婳跑去照镜子,赫然看到自己脸上多了几个红红的手指印。
肖政也跟了过来,有些尴尬道:“我没使劲啊,真的。”
其实一点不疼,安婳就是这样的体质,有时候轻轻磕一下腿都能青好几天,肖政掐的这印子,没一个下午消不下去。
不过安婳还是挤出了一点泪意,“疼死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刚刚还没哭,突然就哭了?肖政觉得她在装,不过心已经不听脑子使唤得偏了,“对不起,你说怎么补偿你?”
安婳眼波流转,“去澡堂按我说的,把自己洗干净。”
肖政:“......好。”
安婳没等肖政一起,下午就带着冬冬去了,一路上遇到的都是家属们带着孩子往澡堂去。
“小安,小安。”
周梅花跟几个妇女结伴,看到安婳在前面就追了上来。
“今天中午肖副师长没打你吧??”
安婳笑着摇头,“没打,他不打媳妇的。”
周梅花拉着她停住脚步,定定地看着她的脸,然后忽然用力地拍了下大腿,“苍天呐,这还叫没打,都打脸了!”
其他妇女也纷纷扒拉着安婳仔细看。
“啧啧啧,左右都挨了一巴掌。”
“我怎么觉得这手指印不像是打的巴掌呢?像掐的。”
“甭管是巴掌还是掐的,总归他肖政就不该这样打媳妇!”
“走,小安,我们领你上组织去告状!”
安婳没想到脸上的印子能引来这样的误会,可澡堂就开这一天,她不能不出门啊。
她笑道:“各位嫂子们,肖政真的没有打我,我发誓。”
看,她还在强颜欢笑替男人掩饰!
是怕男人不要她吧。
几个妇女对视几眼,为安婳掬一把同情的泪。
此时的安婳还不知道,过不了几天,肖副师长打媳妇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营区。
总之,看上去应是吃了些苦头。
葛红英一进家属院就引起了注意,不过大家都是远远看着,讨论着,很少有人凑上去。
她可是被“反特”组调查过的人啊!你人要是没点毛病,能被调查?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葛红英一向要强,见此情景哪有不生气的,但她暂时顾不上跟外人计较。
一把推开家里的门,首先看到的是在院子里玩耍的儿女。
葛红英战争年代怀过两胎都没保住,这一儿一女是和平后才生下来的,大的儿子八岁,小的女儿六岁。一对儿女就是她的一对眼珠子。
见到妈妈,孩子们瞬间就冲了上去。
“妈妈你回来了!”
葛红英抱住一双儿女,泪盈于睫,这个家还是有在乎她的人的。
“你们的爸呢?”
大儿子答道:“小姨生病了,爸带她去医务室看病。”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大夫也说了,你要少思虑病才好得快,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真不知道哪来那么重的心事。”
“我是担心我姐,姐夫,我姐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她很快......”余宝山一只脚踏进家门,看到葛红英,眼神一亮,“你看,你姐不是回来了嘛!”
“姐!”葛红霞连忙绕过余宝山跑到葛红英面前,眼泪刷就下来了,“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怕......”
葛红英却没像以往那样见到妹妹哭就急着安慰,她的眼睛在余宝山和葛红霞身上来回扫视即便,阴恻恻道:“余宝山,我出事你不着急,小姨子生个病你屁颠颠的忙前忙后,你安的什么心?”
余宝山一愣,随即“砰”地将院门关上,恼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葛红英脖子一梗,“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
余宝山看了看傻在那的葛红霞,一把扯过葛红英,将她拉进了屋。
很快,越来越大的争吵声传到了外面。
“你是她姐夫,就该避嫌!她又不是病得快死了!”
“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理取闹的?你年轻的时候也挺善解人意的啊。”
“我无理取闹?是你不近人情!我关在学习班三天,你不闻不问,却陪着小姨子去医务室看病,你知道我这三天怎么过的吗?我天天被人守着学习,提心吊胆的连一天觉都没睡过!”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谁让你尽干些得罪人不利己的事儿?!”
“是肖政对吧?我就知道!”
“这事到此为止,你也长个教训,以后做事情不能只顾个人好恶。”
“余宝山你......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人!肖政为了安婳来整我,你不帮我也就算了,还反过来教训我,有你这么当丈夫的吗?我要跟你离婚!呜呜呜呜呜呜.......”
隔壁的吵架声隐隐约约的,听不太真切,但葛红英那句快把嗓子都喊破的“离婚”,周围的几户人家都听到了。
周梅花第一时间就跑过来跟安婳蛐蛐。
“你听到了吗?要离婚呢!”
安婳道:“我看也就是吵架上了头,哪那么轻易就闹离婚呢。”
周梅花赞同地点点头,“余宝山人不错,对葛红英也好,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见他俩吵架。诶我说,他俩到底为啥吵你知道吗?我竖着耳朵也没听清。”
安婳倒是听到了什么小姨子姐夫的.......稍微联想一下,就容易往香艳的方向想,但不确定的事,安婳也不打算跟周梅花讲。
她摇摇头,“我也没听清,不过葛红英刚从学习班回来就吵起来,估计是这几天没吃好睡好,心里有气想发泄一下吧。”
肖政上班去后,安婳在家开始收拾带过来的行李,该归置的归置,中途临时想到缺什么,便用笔写在纸上,回头再一块买。
她正忙活着,外面便响起了洪亮的妇女声音,“肖副师长的媳妇在家吗?”
安婳连忙走出去。
一个穿青色土布褂子的妇女,领着一帮妇女站在院子里。
土布褂子的妇女作着自我介绍,“我男人是这里的参谋长石伟光,就住你家对门。”
安婳问:“那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嫂子你?”
妇女这才想起来介绍自己的名字,“哦,我叫周梅花。”
安婳笑着道:“周嫂子好。”
“诶诶,你也好你也好。”周梅花连忙催着身后的妇女们也介绍自己。
这时候的农村和城市的差距巨大,基本上从穿衣打扮就能区分开来。像是以周嫂子为首的这几人,都穿的是土布盘扣的传统衣服,头发在脑后挽一个髻,明显就是农村出来的。
妇女们挺害羞的样子,你推我搡好半天,才嘻嘻哈哈挨个报起了家门,完了都笑眯眯地打量着安婳。
安婳招呼道:“嫂子们进屋喝杯茶吧。”
周梅花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们就是来看看你,有啥要帮忙的不?”
安婳道:“多谢嫂子们关心了,我暂时都还应付得来。”
周梅花盯着安婳的头发,眼睛放光,“娘嘞,你头发咋这样式的呢?”
安婳今天梳的公主头,只将部分头发拢到脑后绑起来,大半都披散着,柔光顺滑,像黑色的波浪。
她身上穿的则是一条黄色小碎花的布拉吉,整个人清新又妩媚。
周梅花啧啧好几声,“俊,真俊。”
另一个嫂子附和道:“还洋气会打扮!肖副师长一个糙汉子,是咋娶到这么个城里小姐的?真本事啊!”
虽然说这些嫂子没什么恶意,但“洋气”现在可不是什么好词。书里还说过,原主特别钟爱自己的一头卷发,在护理和保养上花了很多心思,可惜一朝动乱,被人揪着全剃了,还剃成了阴阳头。
安婳打了个寒颤,当即决定要去把头发剪短。
“嫂子们听我说,我可不是什么城里小姐,在来随军之前,我也是有工作的,靠自己的工资吃饭,也属于是......劳动妇女吧!”安婳笑眯眯的,又开始立对外的人设了。
有人不信,“你白白嫩嫩的,哪像个劳动妇女啊。”
安婳一本正经道:“用手脚劳动是劳动,用脑子劳动也是劳动啊,只要在做事情,就都是在劳动,只要是劳动,就不分高低贵贱。”
妇女们被绕得发晕,满耳朵都塞满了“劳动”俩字,最后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印象——肖副师长的媳妇是劳动妇女!
安婳又道:“不过啊,我这个人脑子劳动还行,手脚上的劳动就不太擅长了。我看很多人家里的院子都种了蔬菜瓜果,回头我还想跟诸位嫂子请教这方面的学问呢。”
种点蔬菜瓜果还成了学问?妇女们都被安婳的话逗开心了,她们的男人常常说她们啥也不懂,真该让那些男人们也来听听,人肖副师长家的大学生媳妇都要请教她们呢,哪里是啥也不懂了?哼!
大家纷纷拍着胸脯道:
“你有啥不懂的,只管来问我们!”
“就算这会种上,短时间内你也吃不上,我家的黄瓜今年结的可多,你随时来摘!”
“我家种的番茄和莴苣,明儿我给你送点过来!”
“我家葱多,你以后别买葱了,需要了就从我家薅,反正咱两家住对门,方便得很。”
安婳被大家的热情感动,再次邀请大家进屋坐坐。
周梅花道:“不坐了不坐了,知道你刚来要收拾的多,我们就先走了昂,小安你忙吧。”
说着,周梅花就招呼着众人离开。
她们结伴来看安婳,纯粹是因为听说肖副师长的媳妇好看,好奇。
结果一看,发现不但人长得好,性格也没得说。
“人真不错哈,比陈师长家的媳妇和气多了,也没葛主任那么吓人。”
“可惜嫁给了肖副师长......诶你们说,肖副师长会不会打媳妇?她那小身板挨得住一拳头吗?”
“这还真不好说!以后咱们多注意着点她家,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赶紧过来,我不信肖副师长还敢当着街坊邻居的面打人!”这话是周梅花说的。
“还是梅花的脑子好使!”
一墙之隔的安婳哭笑不得。
对于周梅花等人讨论的问题,她是一点不担心的,肖政只是长得魁梧了些,凭直觉,他应该不是家暴的人。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的正面形象算是初步树立起来了。
其实说起来,由于安伯槐早早卖掉了工厂和公司,安家人的户口证上,成分是知识分子。
不过也不能大意,安婳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在家怎么矫情奢侈都无所谓,对外可万万不能表现出来!
送走周梅花等人,安婳刚想回屋,便看到院墙边露着一只脑袋。
吓她一跳!
那是张年轻的姑娘脸,见她发现了,慌忙缩了回去。
明显是在偷窥。
那边是余宝山和葛红英家,他家的孩子好像都还年纪不大,那么那位年轻姑娘,应该就是早上要给肖政送小米粥的葛红英的妹子了。
安婳皱眉,如果对她好奇,像周梅花等人一样大大方方来看就是,趴在墙角窥视,让人心里怪不舒服的。
肖政打量着她,“我怎么瞅你那么心虚呢?在干坏事啊?”
安婳又剜他一眼。
绝不承认自己心虚。
看来以后使用空间还得更加小心,这男人神出鬼没的,不定什么时候就从哪钻了出来。
安婳可从没想过要把空间的秘密告诉第二个人,父母不行,肖政就更不行了。
为了转移话题,安婳吩咐肖政,“既然你回来了,那这块牛肉就交给你了,把它切成小丁,我要做酱。”
“好,这就来。”肖政洗完手就开干,随口道:“买到这么大块牛肉,运气不错啊。”
食品厂出口的主要产品就是牛肉罐头和猪肉罐头,所以云县有专门的肉牛饲养场和屠宰场,也能供给供销社一些,运气好能买到。
“嗯,运气不错。”安婳附和着他的话,又伸头看了眼案板上的牛肉,犹豫道:“全做成酱会不会太多?主要现在天气热,顶多也就能放个两天。”
肖政道:“要不你送点给石参谋长家?我看梅花嫂子平时总帮你忙。”
安婳也是这么想的。
等到酱做好,她便用罐头瓶子装了两瓶,给周梅花送去了一瓶。
周梅花鼻子嗅了嗅,“这啥酱啊?这么香!”
安婳道:“牛肉酱,里面加了花生碎和芝麻。”
周梅花一惊,“哟,这么多好东西!我可不要,你拿回去给孩子吃!”
安婳转身就走,“我家里还有呢,这个你拿去尝尝,看我的手艺如何。”
周梅花看着安婳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这妹子,待人是真好。
周梅花刚转身,石小军就耸着鼻子过来了,“妈,啥味儿?好香!”
“狗鼻子!”周梅花笑骂了一句,“你去把厨房里装好的饺子给对门送一盘去,回来就吃饭。”
石小军“诶”了一声,跑得飞快。
周梅花喊了声,“石伟光!别摆弄你那破收音机了,吃饭!”
饭桌上,周梅花跟石伟光商量,“我早就说要请小安两口子吃饭,一直没成,这两天你找个机会跟肖副师长说说。”
石伟光问:“为啥要请他俩吃饭?”
周梅花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不为啥,老娘愿意!”
石伟光一噎,问问还不行了?
他嘟囔道:“你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差了......”
周梅花心里吐槽,她脾气差怪谁?还不是怪他,一到晚上就歇菜的玩意......
另一边,安婳将剩下的一罐牛肉酱送到了陈师长家,陈师长是一号首长,送什么东西不能落下他家。
至于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从那次的“接风宴”后,葛红英和她的关系微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两家不来往都是正常的。
剩下的一个王副政委家,按理说是该走动,但王老太太为人不行,在整个家属院的风评都不好,安婳也就不往上凑了,只在大的礼节上不出错就行。
除去送给周梅花和温雪曼的两罐,还有三罐,安婳放到了地窖里。
一回来,见肖政在帮她兑洗澡水,忙道:“我自己来,你掌握不好温度,一会你帮我提到厕所就好了。”
“我知道你要烫的洗澡水,我兑得挺烫的。”他每天都帮她提洗澡水,早就发现她喜欢洗烫点的水。
安婳用手感受了一下水温,继续往里加开水,好一会才结束。
肖政忍不住摸了摸,脱口而出:“你要烫猪毛啊?!”
安婳白他一眼。
肖政轻咳一声,提着兑好的洗澡水往厕所去了。
厕所的空间挺大的,味道也轻,因为他们住的房子是第一排,后院出去那边没房子了,是一片空地,便把粪坑挖到了外面,再一遮挡,便基本闻不到什么味道。
炒菜的香气刺激得冬冬肚子一响,“妈妈我饿了。”
安婳连忙带他回家,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
路上刚好碰见肖政,肖政立马掉转头,跟她一起往食堂去了。
“刚才葛红霞去了师部找李寒松。”
回到家刚坐下吃了一口,安婳就被肖政的一句话惊得顿住了,“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肖政笑看向她,“你想的什么意思?”
安婳:“上回葛红英请客,就是想撮合她妹妹和李寒松吧?”
肖政“哟呵”了一声,“挺聪明啊,看出来了?”
“......”安婳问:“葛红霞看上李寒松了?那李寒松喜欢葛红霞吗?”
肖政:“你不是知道吗,那小子眼光高,文化差了可不行。”
安婳点点头,跟她想的一样。
她把杨天骄的事说了。
肖政点头,“不错,可以介绍他们认识认识。”
“你说我是把他们都请到家里来吃饭认识好呢?还是把他们约在外面,让他们单独见面?”安婳没当过媒婆,拿不定主意。
“外面没什么合适的地方,县里那个公园又小人又多,不一定方便。”肖政想了想,道:“这周天小礼堂放电影,外国片,你请她来看,到时候遇见了,自然而然介绍他们认识就行了。”
外国片很多都不在院线上映,所以每当部队放一些稀罕的片子时,就有家属邀请熟人朋友来看,请杨天骄来也不打眼。
安婳夸他:“我男人真有办法。”
肖政头埋在碗里扒饭,嘴角却已翘得老高。
“我男人”比“我家老肖”听起来顺耳。
“对了,葛红霞到师部找李寒松,然后呢?她是不是又假托葛红英的名义,给李寒松送吃的?或是请他到家里吃饭?李寒松怎么拒绝的啊?”
“神了,这都猜得到!她还真是想请李寒松到家吃饭。”肖政都替李寒松无奈了,“还能怎么拒绝,直接说没空、不去呗。”说婉转了对方好像听不明白。
葛红霞当时都快哭了,身子一扭就跑了,留下李寒松在站在原地被人侧目。
好像是李寒松把她欺负了一样。
“不成了就算了吧,咱又不是嫁不出去,非扒着那个李寒松不放。”葛红英走进厨房,脸上平淡无波,话中却透出了关心。
葛红霞意外地看向葛红英,自从姐姐姐夫那次吵架过后,姐姐便连话都不怎么跟她说了。
他们吵架的内容,葛红霞自然是听到了的,她觉得荒谬又委屈,姐姐怎么能误会她和姐夫之间有什么呢?!
自那后,葛红霞就格外注意和余宝山的距离,两人几乎没再单独接触过,余宝山看见她也多是尴尬的表情。
不过,葛红英待她还是淡了。
如今葛红英终于又向她释放出姐妹情,葛红霞十分激动,“姐......”
葛红英盯着妹子看了会,然后长长叹了口气。
她比葛红霞大十六岁,她离家的时候葛红霞还没出生。
虽然两人没有一起长大的情义,但血浓于水,总归是亲妹子,葛红霞对她的疼爱也不掺假。
上次跟余宝山吵架,她说了很多口不择言的话,跟余宝山之间还好说,夫妻这么多年,没什么说不开的。
跟葛红霞就有些别扭了,她拉不下脸说软话。
可看到葛红霞这些天热络地往李寒松那里凑,她不得不站出来劝劝了。
“李寒松要的是有文化的对象......虽然我也认为他压根不会挑媳妇,但毕竟婚姻自由,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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