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好不清脆响亮。
苏挽捂住了脸,做出小女儿的委屈状,嘤嘤哭泣,“你又打我!在北菱阁外面你就要打我,现在又……”她踹着被子,泪珠跟断了线的珍珠扑簌落下。
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这样哭了,记忆中只有灰鹞离开的那天晚上,她也这般痛苦哀嚎,眼泪纵横。
“苏挽,我跟你没完!”刘道卿侧身,一把抢过手下的长刀,直劈过来。
“啊!杀人啦!杀人啦!”苏挽尖叫,一边往床里翻滚,躲闪。
每一步都似无意,险象环生,唯有当事人心里明了,对方是个一等一的高手。
“我叫你装!我叫你装!”刘道卿屡劈不中,肺都要气炸了,一个堂堂四品巡防营指挥使,居然被一个乡野丫头给设计了,武器在手,却连她的边都挨不上,这口气如何能忍?
长刀一道道的劈下去,把梨花木砍的面目全非,而外面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这还是个人吗?
真要看着她被活活砍死?!
苏挽只为原主感到心痛,同时估摸着要不负点伤这事没法了结,好吧,豁出去了。
长刀又一次直劈上来,这回她没有躲,而是拽过被子护住自己,只听“刺啦”一声,棉絮纷飞,苏挽的肩上也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横流。
“啊!好痛!好痛!”苏挽捂住伤口,鬼哭狼嚎,“娘!娘!你在哪呢?你说要带我回来过好日子的……”
“爹!你怎么不理我呀?回来这么久,你都不愿和我多说一句!爹,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真不要我了吗?”
也不知是她的哭喊让他有所触动,还是他觉得此事差不多可以收场了,苏挽终于听到了一个浑厚阴沉的声音,“好了!"
随后那个人缓缓地出现在门口,宛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息。长而扭曲的身影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让人看的心里发毛。
苏挽装作吃惊的样子,“爹,是您吗?”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朝着刘道卿道:“走了!”
走?真是便宜你了!刘道卿恨恨的盯着苏挽,转过身子,心有不甘的道:“姑父,您别听她的,我没有……”
“别说了,走!”秦孝和的声音冷的像冰,即便光线黯淡,也可以想见他脸上的表情可怕的吓人。
一行人匆匆离去,从始至终,那个被她叫做爹的人都没有点亮蜡烛看她一眼,更别说检查伤势了。
小丫头啊小丫头,你和你娘十六年在外吃苦既是不幸也算有幸,摊上这么一个凉薄的爹,要是待在秦府还不得受死罪了,也许,十六年都挨不到就一命呜呼了。
苏挽苦笑连连,忍着痛下床摇醒了翠枝,让她找些伤药出来。
要不是才来秦府,许多东西没来的及准备,她才不会这么快叫醒她呢。
果然,这丫头见了她的伤口吓的又一屁股坐在地上,“二小姐,我们……我们去禀告老爷夫人吧,可别让那些、那些贼人……逍、逍遥法外!”
傻丫头,老爷刚刚就站在你这个位置,有什么用?
至于那个夫人,现在给自己女儿筹谋还不及呢,怎么会顾到她?
正要解释,却听院门响动,一个老婆子提个篮子进来了,“二小姐,听老爷说您不小心磕着了,差老奴过来给您送些跌打损伤的药。”
哟,还有那么点人性。苏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