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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小福星,流落农家被团宠了杏杏武状元后续+全文

小辫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杏杏扒着桌边,努力扬起脸,同白晓凤软乎乎的一笑:“谢谢婶娘。”这么乖的?白晓凤先是一愣,继而“哎呦”一声笑出来,同卫婆子道:“娘,别说,杏杏这小丫头生得可真好看。”说着,她原本打算给小丫头就从锅里舀半勺的饭勺,稍稍往下捞了捞,多捞了些实货。卫婆子看得清楚,对白晓凤投去满意的一瞥。突然得到了婆婆的眼神赞许,白晓凤那叫一个激动,正想说些什么,就又听得卫婆子吩咐:“给杏杏拿个煮鸡蛋。”嚯!这下子可不得了。白晓凤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了!这人人都能吃的野菜糊糊也就罢了,反正也不是她一个人的粮,她大方些没什么,还能讨好下婆婆,但这鸡蛋可不一样!鸡蛋这是多金贵的东西啊!她想吃都没得吃呢!不仅分饭的白晓凤绷不住了,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愣了下。李春花结结巴...

主角:杏杏武状元   更新:2024-11-28 15: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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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杏杏武状元的其他类型小说《三岁小福星,流落农家被团宠了杏杏武状元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小辫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杏杏扒着桌边,努力扬起脸,同白晓凤软乎乎的一笑:“谢谢婶娘。”这么乖的?白晓凤先是一愣,继而“哎呦”一声笑出来,同卫婆子道:“娘,别说,杏杏这小丫头生得可真好看。”说着,她原本打算给小丫头就从锅里舀半勺的饭勺,稍稍往下捞了捞,多捞了些实货。卫婆子看得清楚,对白晓凤投去满意的一瞥。突然得到了婆婆的眼神赞许,白晓凤那叫一个激动,正想说些什么,就又听得卫婆子吩咐:“给杏杏拿个煮鸡蛋。”嚯!这下子可不得了。白晓凤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了!这人人都能吃的野菜糊糊也就罢了,反正也不是她一个人的粮,她大方些没什么,还能讨好下婆婆,但这鸡蛋可不一样!鸡蛋这是多金贵的东西啊!她想吃都没得吃呢!不仅分饭的白晓凤绷不住了,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愣了下。李春花结结巴...

《三岁小福星,流落农家被团宠了杏杏武状元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杏杏扒着桌边,努力扬起脸,同白晓凤软乎乎的一笑:“谢谢婶娘。”

这么乖的?

白晓凤先是一愣,继而“哎呦”一声笑出来,同卫婆子道:“娘,别说,杏杏这小丫头生得可真好看。”说着,她原本打算给小丫头就从锅里舀半勺的饭勺,稍稍往下捞了捞,多捞了些实货。

卫婆子看得清楚,对白晓凤投去满意的一瞥。

突然得到了婆婆的眼神赞许,白晓凤那叫一个激动,正想说些什么,就又听得卫婆子吩咐:“给杏杏拿个煮鸡蛋。”

嚯!

这下子可不得了。

白晓凤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了!

这人人都能吃的野菜糊糊也就罢了,反正也不是她一个人的粮,她大方些没什么,还能讨好下婆婆,但这鸡蛋可不一样!

鸡蛋这是多金贵的东西啊!她想吃都没得吃呢!

不仅分饭的白晓凤绷不住了,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愣了下。

李春花结结巴巴道:“娘,这,这可是鸡蛋啊......”

卫婆子一瞪眼:“鸡蛋咋了!一共七个鸡蛋,你家两哥儿一人一个,拿俩,老二家的两个哥儿拿俩,老三家就一个哥儿,拿一个。还有俩,我跟你爹一人一个不行?”

李春花被怼得结结巴巴:“可,可是......”

“我说了,我从我自个儿的口粮里省下来养这小丫头!”卫婆子不耐的打断李春花,又去瞪大儿子,跟大儿子生气,“老大,我现在连一个鸡蛋也管不得了是吧?!”

喻大牛虽说也心疼那鸡蛋,但他娘的话在他这就是天大的事,忤逆不得的。

喻大牛立马道:“娘,你肯定管得着!家里娘啥都能管!”他斥责李春花,“我看你是反了天了!吃你的饭!”

李春花不敢再说什么,唯唯诺诺的低下了头。

卫婆子为了个煮鸡蛋发了脾气,饭桌上旁人都不敢再说什么。

白晓凤更是见风使舵,满脸堆笑把那个煮鸡蛋拿起来放到杏杏面前:“杏杏,来,吃鸡蛋。”

杏杏有些怯怯的扶着桌边,抬起眼,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她犹犹豫豫的,有些笨拙的拿过那个煮鸡蛋,小心翼翼的剥着。

卫婆子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分。

喻老头咳了一声,发了话:“都赶紧吃饭,夜里头下了雨,今儿事可多!吃完你们兄弟几个都跟我下地去。”

喻家几个汉子都应了一声。

白晓凤窥着饭桌上的气氛,赶忙招呼着分着鸡蛋:“来来来,几个娃也吃。槐哥儿快尝尝,你不是爱吃溏心的吗?二婶娘特特给你煮的溏心的......”

饭桌上的气氛可算是松了些。

众人赶忙夹一筷子咸菜,低着头大口大口扒着那掺了野菜还稀不溜秋的糊糊。

桌上很快就剩下唏哩呼噜大口吃饭的声音。

杏杏心无旁骛,还在努力跟鸡蛋壳做斗争。

她剥的很小心,剥了半天,鸡蛋白白嫩嫩的,半点都没损伤。

等这珍贵的煮鸡蛋剥好,杏杏小心翼翼的,把那白嫩的鸡蛋放到了卫婆子的碗里。

卫婆子正在夹萝卜咸菜,下意识一看碗,那白白的鸡蛋还有半边露在她糊糊外头呢。

卫婆子一下愣住了。

杏杏朝卫婆子扬起小脸,笑得软软乎乎:“奶奶,吃。杏杏不吃。”瘦小的小丫头说着,强忍着,小小的吸溜了下口水。

卫婆子心上像是被人狠狠戳了一下,筷子都颤了下。

她没说话,脸色却有些不大好看。

杏杏却有些急了,奶奶怎么不吃?

她赶忙道:“奶奶,杏杏洗了手的,手不脏,真的,你看!”杏杏张开小手,有些着急的让卫婆子看,她的手不脏,“奶奶快吃,这个,这个吃了不生病,身体好!”

她绞尽脑汁,想着认知中有关鸡蛋的好处,急得要说服卫婆子。

卫婆子心里更不好受了。

喻老头赶忙把他面前那个煮鸡蛋拿过来,一边朝卫婆子努嘴:“你那煮鸡蛋是娃娃的一片心意,都给你剥好了,你就赶紧吃了吧。”

说着,喻老头飞快的把自己面前那个煮鸡蛋剥好,放到了杏杏的碗里。

杏杏慌了,赶忙道:“爷爷你吃......杏杏不能吃。”

喻老头哄道:“怎么就不能吃呢?乖崽,这就是给你剥的。”

她隐隐约约的记忆中,鸡蛋很金贵,对人很有好处,那个面目模糊的奶奶总是大声呵斥着她,说她一个小贱货,也配吃鸡蛋?

杏杏眼里慢慢漫出泪来。

鸡蛋,也是她能吃的东西吗?

喻老头见小小的女孩子呆呆愣愣的坐在那儿,圆圆的杏眼儿漫着水雾,让人看着心都要碎了。

他“哎呦”一声,赶忙哄道:“乖崽,不就是一个煮鸡蛋吗?你不吃,是不是嫌爷爷手脏啊?”

说着,喻老头还故意一本正经的伸出自己的手给杏杏看。

杏杏慌不迭的否认:“不,不是!我,我吃!”

小丫头为了证明她真的不是嫌弃喻老头,拿筷子扒拉着那漂亮的白煮蛋便往嘴里填,但却因着吃得太急,噎到了,小脸都憋红了,直瞪眼。

卫婆子顾不上旁的,赶忙帮小丫头捋着后背顺气,嘴里还不住说着:“慢点吃,慢点吃。”

喻老头也吓了一跳,围着杏杏不停关切的问:“好点了吗?还噎吗?爷爷给你倒杯水?”

杏杏嘴里嚼着从未吃过的白煮蛋,背上是卫婆子温柔的安抚,耳边是卫婆子跟喻老头关切的声音。

她眼里的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一滴滴的砸了下来。

......

一顿饭吃完,李春花心里有点百味陈杂。

白晓凤收拾着桌子,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说话。

妯娌俩端着碗去了灶房,还好夜里下了大半夜的雨,家里头所有能盛水的器什都装了水,刷碗都方便了些。白晓凤拿抹布蘸水抹着碗,一边小声跟李春花道:“大嫂,我看娘跟爹的态度,好像是真的要养那个小丫头啊。”

李春花在饭桌上被卫婆子呵了两次,整个人都有点焉儿吧唧的,闻言也有些恹恹的:“不就是个小丫头,我看着也挺懂事的。娘想养着就养着吧,我们当儿媳妇的能说啥?”

说完,李春花掀了帘子就出去了。

白晓凤却有点不甘心,眼珠子一转,打算回头跟自家傻男人打听一下。

而在这时,卫婆子却站在大房门口把几个孙子喊了过去。

很快,高高低低的,卫婆子跟前站了四个孙子。

卫婆子皱眉,往外张望了下:“橘哥儿呢?”

橘哥儿是杏杏来之前,喻家最小的男娃,是三房的独苗苗,今年刚四岁。

最大的槐哥儿麻利的回:“奶奶,刚才三婶说橘哥儿吃得有点不消化,拉他出去走走了。”

卫婆子不大高兴,嘟囔道:“方才吃饭的时候也没见橘哥儿有啥不消化,就老三媳妇养娃养得精贵。”

喻永橘是三房的独子,他娘苏柔儿是县里嫁过来的姑娘,平日里跟乡下人作派不太一样。喻永橘今年四岁,被他娘养的很是娇气了些,老三又是个惯媳妇的,对此也不太在意,卫婆子难免就有些犯嘀咕。

不过卫婆子也就抱怨了一句,便丢开了这事,没再说什么。只同其余四个孙子有些严肃的交代:“杏杏你们也见过了,往后杏杏就是你们妹妹了。你们要把杏杏当亲妹妹疼,不能欺负她,旁人欺负她你们要护着她,都知道了吗?”




县城很快到了,卫婆子抱着杏杏下了车,头也不回,理都不理老徐头。

杏杏乖巧的在卫婆子怀里要下来:“奶奶,杏杏可以自己走的。”

坐了这么久的车,她觉得自己晕乎乎的,奶奶肯定也不舒服,杏杏不想让奶奶更难受。

卫婆子摸了摸杏杏的小脸蛋,把杏杏放了下来。

“娘。”白晓凤刚一张口,卫婆子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一点头,“你去布庄那一块吧。我带杏杏去逛逛。”

白晓凤有些受宠若惊,拎着手里的两个包袱,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婆婆让她自己去,这是相信她不会昧下银钱啊!

比起旁的,这种信任甚至让白晓凤有些语无伦次了:“娘,你放心,我肯定......”

白晓凤激动的都不知道该咋说了。

卫婆子面上不耐的摆了摆手:“赶紧去吧。”

心里却在想,她这几个儿媳妇,大儿媳妇跟二儿媳妇虽然各有各的毛病,她也经常觉得她们烦,看不过眼,但归根究底两个人品性都还不错。

至于三儿媳妇......

卫婆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本性虽说不坏,但人不是简单一句坏不坏就能评判的。还是得再磨磨性子啊。

就是不知道小儿子到时候会娶个啥样的儿媳妇…

想起小儿子,卫婆子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灼心草。

小儿子情况特殊,等度过这荒年,家里日子过得宽松些了,她得多给小儿子攒些银钱娶媳妇才是…

卫婆子牵着杏杏进了县城。

杏杏睁大了眼睛,好奇的四下张望着。

她自打醒来,便是在小小的南沱村。

这次来到县城,对她来说是个崭新的天地。

路直直的,有些地方还铺了石头。房子都高高的,还挂着招牌,看着热闹极了!

还有好些伯伯大娘在路边卖东西呢!

杏杏看得眼睛亮晶晶的。

卫婆子心里发软,摸了摸小孙女头顶上的小揪揪:“杏杏有什么想吃的吗?”

杏杏犹豫,眼神飘了下,落到一旁的糖葫芦上。但杏杏还没张嘴,又想起先前奶奶掏钱付车钱时的肉痛之色,她咬了咬下唇,摇头如拨浪鼓:“没有没有。奶奶,杏杏刚才在车车上吃了干粮,不饿。”

卫婆子忍不住又摸了摸杏杏的小揪揪。

她有时候真的宁可这娃娃别这么懂事,让人怪心酸的。

卫婆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糖葫芦:“奶奶的好孙女,别怕奶奶没钱。一会儿啊,奶奶去医馆卖个灼心草,一下子就有钱啦——现在奶奶突然想吃糖葫芦了,但是奶奶又吃不了一整串,你能陪奶奶一起吃吗?”

杏杏像是被交付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那般,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奶奶放心,我可以!”

卫婆子牵着杏杏的手,一老一少一道往卖糖葫芦的老人那走去。

......

这县城叫马坡县,不算大,马车从县城这头跑到县城那头,都用不了小半个时辰。

苏家小院坐落在马坡县偏郊的一处叫书脊胡同的小道里,周围都是些寻常百姓家。

苏家的小孙子噔噔噔的跑进门,大声喊道:“喻永橘,我看到你奶奶了!”

橘哥儿正坐着小马扎在小小的院子里无精打采的玩着树叶,一听,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满是喜色:“奶奶来接我了吗?”

苏家的小孙子朝他做了个鬼脸:“才不是呢,你奶奶带了个小丫头去买糖葫芦呢!你奶奶不要你了!”

橘哥儿由惊喜一下子变成了愤怒,他再骄纵也只有四岁,听到“不要你了”这种话,哪里能坐得住!

“你胡说!”橘哥儿声嘶力竭的喊。

苏家小孙子手一拉脸,吐出舌头,得意的晃着脑袋:“我亲眼看见的!你奶奶半句话都没提你,还给那小丫头买了糖葫芦,她就是不要你了!”

橘哥儿红着眼当即就扑向了苏家的小孙子。

尽管对方比他还大两岁,还是被橘哥儿一下子扑倒了。

橘哥儿坐在苏家小孙子身上,扬着拳头,红着眼:“我奶奶不会不要我的!”

苏家的小孙子苏小宝今年也六岁了,也正是上房揭瓦狗都嫌的年纪,当即就跟橘哥儿厮打在了一起。

苏家人跟苏柔儿听到动静赶忙出来时,苏小宝跟橘哥儿都已经打得满身是土了。

苏小宝他娘尖叫一声,直接去撕扯橘哥儿!橘哥儿哪里扛得住一个大人的力气,被扯得踉跄了好几步,还又被苏小宝趁机打了几下,打得橘哥儿哇哇叫。

苏柔儿看得是目眦欲裂!

她捧在手心的儿子,竟然被这般欺负!

苏柔儿红着眼一把搂住橘哥儿,声音都在发颤:“我的儿,你哪里受伤没啊?”

橘哥儿还没说话,苏小宝已然嗷嗷哭着开始跟他娘告状:“喻永橘他打我!”

苏小宝他娘,钱氏强行按捺下满腔的怒气冲冲,看了一眼苏柔儿,不等苏柔儿兴师问罪,倒是先皮笑肉不笑的开了口:“小姑,你这可是教得好儿子啊。真厉害,回娘家做客,把表哥压着打!怪不得你婆家都要盛不下他那尊大佛了!”

苏柔儿怒火忍不住的蹿!

她嫂子说得这叫啥话?

苏柔儿正要反驳的时候,苏母出来了,打着圆场:“行了行了,不就是小孩打闹么,没事没事!”

钱氏敢拿苏柔儿撒气,可不好拿苏母撒气,气冲冲带着苏小宝回了屋子。

苏柔儿抱着儿子垂泪。

怎么夫家人欺负她,就连娘家人也欺负她?

橘哥儿抹了一把脸,委委屈屈的跟苏柔儿告状:“娘,是苏小宝说,他看到奶奶来了县城,还给那个小丫头买糖葫芦,不要我了!”

苏母却是眼前一亮:“小宝看见你奶奶来县城了?”

橘哥儿不知道外祖母为什么突然看上去那么开心,他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应了一声:“他是那么说的!”

苏母拉住苏柔儿的胳膊,欢喜道:“我就说吧,你婆家那边肯定会来接你的!你看,不过两日,你婆婆都亲自上门来接了。可见还是很重视你的,给足了你脸面!”

这话听得苏柔儿心里很是舒服,她哼哼一声,眼神中颇有得意之色,却还拿乔道:“娘,我可不是他们一服软,就巴巴跟他们回去的那种软骨头!”

苏母点头附和着女儿:“对,没错!我跟你说,既然你婆母亲自来接,你这架子可得摆足了!不然,往后什么人都能骂你拿捏你,你以后在婆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苏柔儿连连点头:“娘说得有理!”

母女俩又细细谈了会儿。

橘哥儿在一旁听得百无聊赖。

他娘跟外祖母说的话,他一大半都听不懂。不过,看娘跟外祖母的意思,奶奶这是来接他们回去了?

橘哥儿心情瞬间转好,趁人不备,自己掸了身上的土,跑了出去。




桂哥儿气喘吁吁的带着罗家人过来了。

他才七岁,这来回距离可不短。桂哥儿生怕耽误了救人,跑得又快又急,把人带过来后,这会儿整个人都瘫软在地,跑不动了。

罗母见到倒在草滩子上人事不知的儿子,有些崩溃,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上去。

“牵牛!牵牛!”罗母眼睛都红了,跪坐在罗牵牛身边,晃着他,惊慌失措,“牵牛你咋啦!你醒醒,牵牛!”

昏迷不醒的罗牵牛脸色惨白,没有半点动静。

罗母脑子轰的一下就炸了。

罗父脸色难看的把罗母拉开:“还不知道牵牛是咋了,你别晃他。”

罗母六神无主,猛地看见站在一旁似是有话说的柳哥儿,她立马调转了方向,起身冲向柳哥儿,晃着他肩膀,愤怒的吼:“你把俺家牵牛咋了!你干了啥!”

柳哥儿没想到罗母会突然朝他发难,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下:“不是我——”

还没说完,就被罗母愤怒的打断,叭叭叭的对着柳哥儿输出起来:“不是你还能是谁!你们喻家的小子最是可恨!上次你们把俺家牵牛打成那个样子,俺家牵牛非得拦着俺们,说什么就是寻常打架,不让俺们去找你们喻家的麻烦!这次你们又直接把俺家牵牛给打晕了!太过分了!......刚才你弟还说不知道俺家牵牛怎么就晕倒了,俺当时就猜到了,肯定是你们又打架了!可俺怎么也没想到你们把俺家牵牛给打成这样!看俺家牵牛小脸白的!你们这手也太黑了!”

罗母说得又急又快,越说越伤心,越愤怒,抓住柳哥儿肩膀的手也越紧。

虽说男女力气有别,但柳哥儿本就生得瘦弱,又只是个十岁的孩子,罗母却是做惯了农活的农妇,一把子力气也不小,当即柳哥儿就被晃得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

杏杏急了,牟足了力气去推罗母:“啊呀!你放开我三哥哥!放开!”

罗母正在气头上,又恼怒又不耐烦的腾出一只手,用力就把杏杏甩了出去。

罗母这力气,晃个柳哥儿都不成问题,更别说杏杏了,杏杏当即整个小身子都被甩飞出去,倒在了草地上。

“杏杏!”

这下柳哥儿桂哥儿都急眼了!

柳哥儿也不知道从哪里来得力气,挣开罗母,赶忙跟桂哥儿过去把杏杏扶了起来。

杏杏摔得有些狠,虽说都是草,但手心撑在地上,还是被小石子给刺破了,见了红。

小丫头眼里含着一包泪,要掉不掉的,她显然有些委屈。

但她又怕哥哥们担心,忍痛道:“三哥哥四哥哥,杏杏没事的!”

小丫头眼里包着泪强忍坚强的模样,可把柳哥儿桂哥儿心疼坏了!

怎么能这么懂事这么乖!

柳哥儿眸子里燃烧着怒火,他回过头去,冷冷的看向罗母。

他方才倒是想解释,但罗母根本没给他机会,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整个人就差点被晃晕了:

“罗牵牛不是我们打的,是被蛇咬伤的!”

罗母脸色顿时变了:“被蛇咬的?!你胡说!”

被蛇咬了可是要命的大事!

罗母自然本能的就不愿意相信!

这肯定是喻家的臭小子为了逃脱责任瞎编的假话!

但罗父这会儿也发现了罗牵牛脚上敷着些草药糊糊,稍稍扒拉一下,隐隐能看到那两个被蛇咬出来的伤口。他赶紧又把儿子脚上的草药糊糊抹匀,拉了拉罗母的胳膊,示意她看。

罗母一看罗牵牛脚上敷着的草药,还有旁边挤出来的一些乌色的血液,怎么看都像是被蛇咬了——这妇人顿时就有些傻眼。

柳哥儿怒火高涨,冷声道:“......罗牵牛被蛇咬了晕倒在草堆里,是杏杏先发现了他!当时我们也不知道罗牵牛到底是什么个情况,都没敢动他,只能让桂哥儿赶忙把你们带过来!也是杏杏,在那之后不久发现了罗牵牛是被蛇咬伤的!更是杏杏,给罗牵牛找到了专门治疗蛇毒的半边莲!说句不客气的,杏杏就是罗牵牛的救命恩人!”

他怒气冲冲的举起杏杏的小手,上头一抹红,格外刺眼:“你们就这样对待你们儿子的救命恩人?!就不怕雷劈吗!”

这一番话,说的罗父罗母都有点抬不起头来。

杏杏自己也有些怪不好意思,赶忙缩回了小手。她也不愿意一个人占了全部功劳,努力大声道:“还有三哥哥也帮忙挤毒血了,四哥哥跑得很快去把你们给带了过来!”

三哥哥说她是那人的救命恩人,可在她看来,三哥哥四哥哥同样也都是那人的救命恩人!

正在此时,罗牵牛悠悠转醒,虚弱的咳嗽了两声。

这下子罗父罗母可激动坏了,顾不上别的,围着罗牵牛:“牵牛,你咋样了?”

罗牵牛头晕目眩的很,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饶是如此,罗父罗母也快要喜极而泣了。

被蛇咬伤的人,好些都是昏迷不醒后,直接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眼下他们儿子醒了,是不是说明,他们儿子没什么事了?

罗父罗母围着罗牵牛,顾不上旁的,柳哥儿见状,也懒得再骂罗家人,他小心翼翼的抓着杏杏的手腕:“走,三哥哥带你去处理下伤口。”

杏杏乖巧的点了点头:“好。”

桂哥儿拎着大半篮子野菜,跟在后头。

兄妹三人不再理会罗家人,自顾自离开。

柳哥儿带杏杏去了小溪畔,因着拔野菜,杏杏小手沾上了不少汁液,洗净后,柳哥儿又小心翼翼的把杏杏手上被小石子刺出来的伤口给洗净处理了下。

七岁的桂哥儿在一旁看着,心疼得不行。

平时他们哥们几个打架受点小伤都不算什么,但杏杏妹妹可是个软乎乎的小丫头!

一定疼坏了!

桂哥儿忍不住拿起杏杏的小手,往伤口上吹了吹:“杏杏妹妹,还疼吗?”

杏杏扬起小脸:“四哥哥,杏杏不疼啦!谢谢三哥哥,谢谢四哥哥!”

乖巧的让人心都要化了!

处理过伤口,兄妹三个又顺道在小溪边把野菜择好,这才一并回了喻家。

一回去,白晓凤就招呼柳哥儿桂哥儿去屋子里帮她干活了,杏杏自个儿回了主屋。

村子里有人成亲,卫婆子去帮忙布置了,喻老头这会儿还在地里,主屋子里没人。杏杏自己从壶里小心的倒了半碗水,喝了后脱了鞋子爬上炕,困困的躺在炕上睡了过去。




这两日都是大晴天,卫婆子翻了翻阳台上晒着的灼心草,心情格外好。

照这个成色,这灼心草今儿再晒一天就差不多晒好了。

正好明<>儿要去县里头赶集,到时候把这灼心草给卖了,换些粮食回来。

卫婆子想到这,就忍不住露出笑来,心情颇好的出门了。

今儿地里头活计不算多,喻家的男丁不用全都下地。喻大牛打算去村子后头的朗神山看看,下几个兽夹子,看看能不能撞大运抓个兔子野鸡什么的。

槐哥儿柏哥儿算是半大少年了,也跟着他们爹喻大牛一道进了山。

柳哥儿身子向来文弱,不怎么进山,桂哥儿则是年纪还小,往深山走也不安全。两人在家待着左右也无事,便带着杏杏去喊了橘哥儿,准备去村子附近野地里挖些野菜帮衬一下家里。

结果橘哥儿出了屋门,一看到杏杏,就不高兴得很,头一扭,使着小性子说不去。

柳哥儿道:“你真不去?”

“不去不去不去!”

桂哥儿又紧跟着问:“你这会儿说不去,不会后面又找三婶母告状,说我们不带你玩吧?”

橘哥儿深觉没面子,气呼呼的,瞪了两个哥哥一眼,又狠狠的瞪了杏杏一眼,扭头就跑了,胖墩墩的背影很是倔强。

杏杏还有些懵,歪了歪小脑袋,很是不解。

柳哥儿桂哥儿见状耸了耸肩,也懒得再去喊橘哥儿,领着杏杏就出了门。

桂哥儿见杏杏拎着个比她小短腿还要高一截的竹编篮子准备装野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在那伸手比划杏杏的个子,感慨道:“杏杏妹妹,是真的好矮啊。”

杏杏听了认真道:“可是,奶奶也说了,杏杏还小呢,还会长高高的!”

她点了点小脑瓜进行了一番自我肯定,又努力举起篮子比划:“杏杏要长到大哥哥那么高!”

只是,杏杏到底还是太瘦小孱弱,只举了一下下便力竭,“哎呀”一声连人带篮子摔倒在地上。

柳哥儿桂哥儿赶忙把杏杏扶起来。

杏杏憨憨的笑着,头上还沾了片草叶子,越发显得小脸傻乎乎的。

柳哥儿跟桂哥儿都忍俊不禁的哈哈笑了起来。

......

靠近村子的野地,野菜早就被挖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些杂草,兄妹三人也不气馁,往野地深处寻。

朗神山山脚下的野地极广,但因着连年天灾影响,这野菜也长得稀稀疏疏的,还混着一堆不能吃的杂草,兄妹三人东挖一棵,西挖一棵的,很快就跑得满头大汗。

柳哥儿瞅了一眼手里拎着的竹篮子,里面野菜已经堆得颇有些冒尖了,他有些稀奇道:“往常野菜不好挖,今儿倒是碰到的多。”

桂哥儿年纪小,忍不住吸溜了下口水:“大伯娘做的野菜饼可好吃了!”

柳哥儿桂哥儿都是二房白晓凤生的,但平心而论,他们娘做饭是还可以,可怎么也比不上大伯娘的手艺。

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咱们再挖些,让大伯娘多做些野菜饼!”

两人情绪高涨,正要挽起袖子继续干的时候,就听得杏杏在不远处突然“啊”的颤音叫了一声。

柳哥儿桂哥儿吓了一跳,赶忙赶过去,却见杏杏跌坐一处草甸子上,小手颤颤的指着前头,显然吓得不轻。

柳哥儿桂哥儿顺着杏杏指的方向看过去,猛地一看,却是什么也没看见。

就是一片草滩子嘛!

两人都有些懵,一边把杏杏扶起来,一边问:“啥东西?”

杏杏急了,指着某处:“哥哥,那里,那里!”

两人探长了脑袋,往那处看去——那是一处野草茂盛的草滩子,两人仔细看着,才见那草滩子里,竟然有只人脚!

饶是最大的柳哥儿已有十岁,还是被吓了个够呛!

兄妹三人吓得抱作一团!

柳哥儿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想着自己是哥哥,已经十岁了,总要保护弟弟妹妹的。

桂哥儿跟杏杏还那么小!

柳哥儿鼓起十二分的勇气,咽了口唾沫,上前拨那茂密的草滩子,这才发现,原来里头躺着一个半大的少年!

那少年掉了一只鞋,昏迷不醒,脸色惨白。

柳哥儿再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前几天那个刚被大哥他们揍过的罗牵牛吗!

见是熟人,柳哥儿也不怕了,赶忙上前仔细探看。

他见罗牵牛虽说脸色白得像死人,但尚有微弱的呼吸,显然还活着。

桂哥儿同杏杏还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就见着他们三哥回过头来喊:“别怕,是罗牵牛!他好像受伤昏倒了!”

一听是前几天刚一起揍过的罗牵牛,且还没死,只是受伤昏倒,桂哥儿立刻不怕了,牵着杏杏的手,大着胆子上前看去。

柳哥儿眉头紧皱,他同桂哥儿道:“我听说过,有些受伤的人不易挪动。我们也不知道这罗牵牛是受了什么伤,这样,我跟杏杏在这守着,你赶紧回村子,去罗家跟他们家里人说一声,就说罗牵牛受伤昏迷了,让他们赶紧过来。”

桂哥儿点了点头,拍了拍胸膛:“包在我身上!”

他掉头撒腿就跑。

杏杏还是有些怕,她怯怯的往柳哥儿身边缩,只探出一个小脑袋来,看了地上昏迷不醒的罗牵牛好一会儿,这才小声的问柳哥儿:“哥哥,他......他没事吧?”

罗牵牛身边还散落着一个草篓子,里面装着零落的几株野菜,看着像是在挖野菜的时候受的伤。

至于受的什么伤......

柳哥儿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不好说。”

杏杏一听,顿时忘了罗牵牛先前对她凶巴巴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虽然这个人长得凶凶的,还被哥哥们揍过......但,但总归也是一条人命呀。

杏杏从柳哥儿身后走出,蹲在罗牵牛身边,小脸发愁:“你不要有事,你要好起来呀。”

柳哥儿眼神微凝。都说小孩子最是纯真,他家杏杏妹妹就是这样,善良得紧!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妹妹!

柳哥儿正出着神,突然听杏杏喊道:“咦?三哥哥,你看这里!”

柳哥儿定睛一看,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柳哥儿心细又谨慎,一想便明白过来。

他走到杏杏身边蹲下,尽量还原杏杏的视角,顺着杏杏指的地方一看,这才发现罗牵牛脚踝贴近草地的那处极低侧面,很不容易发现的地方,有两个小小的伤口,已经开始发青!

这一看,就是被蛇咬了!

柳哥儿当机立断,从罗牵牛的小腿处发力,往那两个小小的伤口处挤着血,要把毒血给挤出来。

杏杏睁大了眼睛看着。

伤口的血一开始是乌色的,后来,却渐渐变成了正常血色。

柳哥儿舒了一口气。

他听村里老人说过,被蛇咬的处理方式,希望没错!

但罗牵牛还是没醒,柳哥儿知道,只通过按压挤血还是不够的。

他倏地站了起来,四下里张望。

杏杏好奇的问:“哥哥你在找什么?”

柳哥儿一边找一边回道:“罗牵牛大概是被蛇咬了,我找找看看附近有没有治疗蛇毒的草药。”

杏杏也站了起来:“杏杏也跟三哥哥一起找!”

柳哥儿给杏杏描述了能治疗蛇毒的几种草药模样,虽然他也知道希望渺茫,这村子附近能卖钱的草药早就被人挖了个干净,能找到治疗蛇毒的草药几率很小,但——总好过干等着!

杏杏攥着小拳头,绷着小脸,努力又认真的梭巡着附近的野地,循着找那几样可以治疗蛇毒的救命药草。

眼下阳光有些晒,杏杏东奔西跑挖了一上午野菜,早就累得够呛。

小小的人儿视线都有些晃,差点跌倒在地。

杏杏使劲摇了摇头,小手拍了拍小脸,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要继续找,她要帮哥哥们救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柳哥儿头上渗出了汗水,可罗牵牛还是没醒,正当他有些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杏杏一声喊:“三哥哥你来看看呀,这个是不是?”

柳哥儿猛地回头,就见着满头大汗的杏杏手里举着一棵小小的草药,正是一种可以治疗蛇毒的草药——半边莲!




苏柔儿带着橘哥儿回了县城,直到赶集那日,都没有回来。

卫婆子才懒得理会,她前一天又仔细晒过了那灼心草。虽说这灼心草品相变得有些不佳,搞得卫婆子很是肉痛,但好歹还能卖些钱,再加上先前白晓凤说过也要去县里头卖针线活,于是,在县里开集那日,卫婆子还是起了个一大早,把杏杏摇醒,带上小丫头,准备出门赶集。

白晓凤这会儿已经梳洗好了,精神焕发的拎着两个小包袱,早早的在那等着了。

“娘,”白晓凤殷勤的冲卫婆子一笑,“昨儿大嫂听说了我要跟你去县里头,还特地把她做的几件绣活也给我了,我回头帮大嫂一起卖了。”

“嗯。”卫婆子淡淡应了一声。她不是那等苛刻的婆婆,平日里三个媳妇做点什么针线活补贴家用,这部分赚得银钱她都不会要求上交,都让几个儿媳妇自己攥着。

不过三个儿媳妇倒也识趣,哪怕婆婆不要,她们大多也会主动上交一半做家用。

白晓凤已经很满足了,哪个不分家的人家能像她婆婆这样的!

白晓凤眼神落在杏杏身上,眼前一亮,满口夸道:“呦,咱们杏杏今儿打扮得可真好看。”

杏杏今儿梳着两根朝天小揪揪,小揪揪用细细的麻绳系着,分外精神;小丫头身上穿着的是白晓凤这几日赶出来的那身新衣裳,妥帖合身,可爱极了。

杏杏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把抱住白晓凤的大腿:“二婶婶,奶奶说这身衣裳是你给我做的,好好看,好舒服!谢谢二婶婶!”

“哎呦!我还想着要是哪里不合适,我再去改改,没想到咱们杏杏穿着倒是正正好好的,真不错!”白晓凤笑道。

杏杏认真道:“是二婶婶手艺厉害!二婶婶辛苦啦!”

白晓凤笑得合不拢嘴,一颗心都要化在小姑娘的话里了。

她下意识摸了摸肚子,也不知道这几天晚上拉着喻二虎忙活,管不管事,她能不能如愿怀上个小姑娘啊。

到时候生下来,要是能像杏杏一样乖巧懂事,那她可就真的撞大运了!

卫婆子因着杏杏身上的新衣裳,待白晓凤更是和颜悦色的,白晓凤心里美得不行,出了门妙语连珠,逗得卫婆子心情极好,杏杏更是笑得前翻后仰,大大的眼里全是白晓凤,把白晓凤给美坏了,甚至隐约还有了个念头,要是娘到时候不想养了,她把杏杏这小丫头接到他们二房养,也不是不行哈!

卫婆子心情好,拍了板,今儿坐骡车去县里头!

白晓凤嘴巴都要咧倒耳根后头去了。

每到逢集的时候,村子里的骡车就格外受欢迎。从前这南沱村养骡子的人也有那么几户,只是这几年天灾人祸的,人都快饿死了,哪里还养得起骡子,好些人家都杀了吃了,最后就只剩下了一户人家还有一头骡子。

养这骡子的是村子里一个姓徐的老鳏夫,媳妇死了好些年,没儿没女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平日里就靠这骡子挣几口吃食。

不过,这姓徐的老鳏夫有一点不好,就是嘴特别碎。

主要是这附近再没旁的骡车,也没得选。

到了南沱村村口,老徐头已经牵着骡子套好车在那等着了。

要去县里头赶集卖东西的人虽说不少,但选择坐骡车的却不算多。主要眼下是荒年,一般他们这些山民去县里头办事,大多都会选翻山越岭走过去,哪里舍得多花钱?

虽说前些日子下了雨,缓解了地里的干旱,今年的情形大概会好一些,但今年地里的收成还没落袋,哪里有什么余钱坐骡车?

是以,眼下时辰不算早了,但坐骡车去县里头的,除去卫婆子三人,就还有另外俩人。

卫婆子有些肉痛的掏了七文钱。

她跟白晓凤一人三文钱,杏杏年纪小,只要一文钱。

老徐头坐在车前头,回头打量着杏杏,啧啧道:“这就是你家捡回去的那个小丫头?长得倒是怪可爱的。”

卫婆子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哎呦,看来你们老喻家还是有余粮啊。”老徐头叨叨不断,“我看着这小丫头身上穿的还是新衣裳?哎呦呦哎呦呦。”

杏杏有些怯怯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只能往卫婆子身上贴。

卫婆子不悦的瞪了老徐头一眼。

老徐头倒也不尴尬,哈哈一笑,一扬鞭,招呼着另外俩村人上了车。

人不多,骡车上坐得还算宽敞。

另外俩村人上车后便东倒西歪的开始睡,老徐头嘴闲不住,一边赶车一边又跟卫婆子聊了起来:“大妹子,前两天你那三儿媳妇咋了?大傍晚的,非要租我车让我送她去县城,喔豁,那眼睛红的呦。”

卫婆子耷拉着眼,不想搭理。

老徐头却是半点尴尬也无,“啧”了一声,自顾自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那三儿媳妇坐车那会儿可跟我好一顿诉苦,说是为了一根草,你把她骂了,她男人还要打她......哎呦呦,我说喻家大妹子啊,你们家这把人欺负成啥样了?让人县城来的小媳妇连夜带着孩子回娘家?”

当时正好是吃完晚饭,好些村人都在外头乘凉拉呱唠嗑的时候。南沱村不少村人都看见了苏柔儿红着眼拎着包袱牵着孩子要回娘家。

只是苏柔儿却不知,她觉得自己委屈得不行,但村里人大多却觉得是她不够孝顺,没有礼数!大晚上带孩子回娘家,这不就是打夫家的脸?

谁家待见这样的小媳妇?

其实老徐头心里也这么想。

只不过,苏柔儿跟他诉了一路的苦,他听了一耳朵,这会儿拿出来逗逗卫婆子说话罢了。

然而,杏杏听了老徐头这话不乐意了,她肃着小脸,大声维护卫婆子:“你说的不对!我奶奶从来不欺负人!”

奶奶可好了!怎么会欺负人呢?

老徐头觉得稀罕,故意逗她:“可你三婶子哭得眼都红了。你意思是,你那三婶子,是假哭?”

杏杏愣住了,她当时被爷爷带出去遛弯了,没见着,自然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

她绞尽脑汁,突然眼睛一亮,十分慎重道:“一定是三婶婶误会啦!”

嗯,没错!一定是这样!

杏杏重重点了点头。

卫婆子嘴角带出一份笑意来。

杏杏无条件的维护,就像是一股暖流,烘得她全身都舒畅得很。

老徐头也觉得这孩子真有意思,又逗道:“那小丫头,你问问你奶奶,你三婶婶红着眼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到底是个什么事啊?”

卫婆子横了一眼老徐头,啐了一口:“三岁小孩都逗,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徐头嘿嘿一笑:“大妹子你倒是说说啊。你那三儿媳妇把眼睛揉成那样往外跑,不就是也想让外头人看见也说说你么?她那一路上又跟我说了一大堆啥,你对她不好啥的啥的!......这也就是我,搁旁人,这些闲话早就漫天飞了。你就不,反驳反驳?”

卫婆子冷笑一声,才懒得理会。

家丑不可外扬!

倒是白晓凤有些义愤填膺道:“我娘根本就不用反驳。村里头谁不知道我娘的为人?”

卫婆子颇有些意外的看了白晓凤一眼。

不过白晓凤这话倒也得了老徐头的肯定,他想起什么,点了点头,颇有些感慨:“你娘啊,看着脾气大,不过这心,确实是好的......不然,大荒年的,自己家娃娃都快养不活了,谁还往自己家里扒拉嘴。也就她!”

卫婆子不耐烦的打断:“行了行了,你赶紧闭嘴吧!一天天的,顶数你话最多,还能不能让人安生的睡会儿了!”

老徐头哈哈一笑,做了个拍嘴的动作:“行行行,你睡,你睡!我不说就是了!哎呦呦,我就说这人脾气大吧,我随便说两句,都能嫌我吵!不说喽不说喽!”

卫婆子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老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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