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清禾萧祈的其他类型小说《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雀翎宴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祈冷嗤一声,漫不经心扫过不远处已经被人碾压过的迎春。贤妃有孕,皇后的凤鸾宫中不知有多少无辜宫女被打骂,墨春耐着性子劝诫皇后,又要时刻提防皇后在众妃请安之时刁难有孕的贤妃,可谓身心俱疲。这一日,送走了众妃嫔,皇后满脸怒容道:“本宫前儿、昨儿去太后宫中,太后都不见本宫,墨春,你说太后这是什么意思?贤妃有孕,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贤妃生下来不成?不可,万万不可,本宫还得去慈安殿一趟。”自从锦屏在皇后面前没了说话的权利,皇后没心没肺般就将墨春当作了自己的心腹,她会在墨春面前日夜不停的说贤妃的不是,说宫中妃嫔的不是,甚至于在墨春面前抱怨萧祈。墨春就像是皇后能倒苦水的一口缸,她不管墨春听不听,只管自己说个痛快,就像此刻,墨春又听着皇后不加掩饰的暴露...
《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萧祈冷嗤一声,漫不经心扫过不远处已经被人碾压过的迎春。
贤妃有孕,皇后的凤鸾宫中不知有多少无辜宫女被打骂,墨春耐着性子劝诫皇后,又要时刻提防皇后在众妃请安之时刁难有孕的贤妃,可谓身心俱疲。
这一日,送走了众妃嫔,皇后满脸怒容道:“本宫前儿、昨儿去太后宫中,太后都不见本宫,墨春,你说太后这是什么意思?贤妃有孕,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贤妃生下来不成?不可,万万不可,本宫还得去慈安殿一趟。”
自从锦屏在皇后面前没了说话的权利,皇后没心没肺般就将墨春当作了自己的心腹,她会在墨春面前日夜不停的说贤妃的不是,说宫中妃嫔的不是,甚至于在墨春面前抱怨萧祈。
墨春就像是皇后能倒苦水的一口缸,她不管墨春听不听,只管自己说个痛快,就像此刻,墨春又听着皇后不加掩饰的暴露出对贤妃怀有身孕的不满,她心头一跳间,急忙道:“娘娘,隔墙有耳,您快别这么说了。”
“本宫在自己宫里说怕什么?难道还有人敢出去嚼舌根不成?”皇后嫌烦,铁青着一张脸继续道:“去,这就去慈安殿。本宫就不信了,姑母能一直不见本宫。”
连着三日,皇后总算能进得慈安殿,她满面怒气无处发泄,冷着一张脸给太后请安:“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金安。”
太后原本的意思是打算晾一晾皇后,让其因贤妃有孕而暴躁的性子冷却几日再召见,遂皇后连着碰壁了几次,却不曾想更加剧了皇后心中的不满,太后皱眉,恨铁不成钢道:“给皇后上盏冷茶,先喝了静静心,省得在哀家面前还怒气冲天。”
太后这样讲,皇后面色顿时讪讪,软垮了肩膀。
茶很快送上来,皇后一尝,是温凉的,她看一眼低眉顺眼奉茶的沈清禾,撇撇嘴道:“母后,臣妾也不是有意的,还不是因为贤妃。她那身孕都快三个月了。”
“清禾。”太后打断皇后接下去的话,淡淡道:“你带着其余人下去吧,有事哀家会叫你的。”
沈清禾明白,有些事,她在太后心中的地位远不能达到当初王姑姑在时一样,她没有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而不能让太后信任,反倒松一口气,庆幸自己不用听见瞧见宫内的肮脏事情,她带着人退出去,守在宫门外,变成一尊没有眼睛、鼻子、耳朵的泥塑像。
殿内,皇后眼瞅着没人了,更加大胆放心的敞开说话,她几乎是气愤的将内心所感所想全都倾泻而出:“母后,贤妃有孕,岂非要生下圣上的第一个孩子?可儿臣还没生下嫡子,难道真的要容忍贤妃先生下庶长子?那到时圣上的身心都会放在贤妃身上的,更没儿臣什么事儿了。母后,这可如何是好?”
“你问哀家?”太后脸色微变,再一次后悔起选了皇后进宫来,她几乎不能压制自己的怒气:“如今是你坐在中宫的位置上,不是哀家!哀家已经替你出手过一次,你还想哀家替你出手一辈子吗?圣上不是没宠幸你这个皇后,你自己肚子不争气,就别怪别人先怀上。”
皇后猛然被太后戳穿心思,眼珠子乱转下不免心虚起来,却依旧不甘心道:“儿臣是想着当初陆昭仪的孩子没得不声不响,那…那何不让贤妃也这样?儿臣到底年轻些,不比母后有经验。”
太后凝望皇后匆忙而去的背影,没由来深深叹口气,整个人透出一股无力感。
沈清禾默默站立在一边,整个慈安殿渐渐安静下来,只听得外间宫女疾步走过廊下,发出的细微响声,悉悉索索的,却又听不真切。
“哀家真不知道,当初选了皇后进宫,是好还是坏。”窗外暖黄色阳光透过窗骨照射在太后华发之上,连带着那柄金钗也散发出异样光芒。
太后忽然重重叹气:“帝后大婚也两年了,可皇后仍然不能占据其夫君的心,这对一个深宫中的女人来说,是一件坏事,哪怕她是皇后!哎,当初就应该在家族中多挑选挑选,而不是匆匆选了哀家哥哥最小的女儿。皇后性子太骄矜了,圣上没多大性子去哄人。她这样,迟早要吃亏。”
这些话,太后理应不会和沈清禾诉说,但太后先前的贴身女官也因太后心善,被放出宫去,颐养天年,所以如今,慈安殿内能和太后讲上话的也就沈清禾一个了。
偌大的宫殿之中,一呆就是一辈子,宫女尚且到了年纪还能出宫,而妃嫔却是生死都要被困锁在这四方天里,沈清禾能理解太后想要倾诉的心,可她也得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什么样的话可说,什么样的话不可说。
皇后是太后亲侄女,太后说得,却容不得她们置喙。
“太后,皇后娘娘方过了及笄之年,就与圣上大婚,按照民间说法,才过了豆蔻年华的姑娘,世事上总归还需您教导些。要奴婢说,皇后娘娘是世家女子出身,样貌、才情,是样样不缺的,还得您亲自教导。您何必杞人忧天。”沈清禾缓步上前,瞭一眼门口守着的忍冬。
谁不爱听好听的话,诚如太后已然是后宫第一人,还是被沈清禾三言两语说得露出笑颜:“你惯会说些好听的让哀家开心,也难怪沉庵费心费力的教你,让你做到宫令女官的位置。”
“王姑姑对奴婢的教导,奴婢一辈子记在心里,才能真正服侍好太后。”沈清禾低首:“奴婢对王姑姑心存感激。”
“对咯,宫里人,就该时时心存感激,否则,失了良心,那就不能办了。”太后眼眸含笑,但笑意明显不达眼底:“可有些人,就是做不到啊。”
太后在说谁?
沈清禾不得而知,可她方才几句话,也算得上心里话,如若不是这样,这吃人不眨眼的深宫,她行差踏错间,不知死几回了。
沈清禾扶着太后走向膳桌,忍冬已经将午膳悉数放了上来,为配合太后这一段时日的食素规矩,一切菜式全都以清淡为主,见不得荤腥。
沈清禾瞄一眼桌上几道菜,稳稳放下心来,夹了豆腐皮包子到太后碗中。豆腐皮包子,顾名思义,是用豆腐皮包裹了一些木耳、青菜、香菇等馅料,加上油、盐、姜丝蒸成,主打一个鲜字。
太后浅尝一口,觉得味道不错,正想说话,殿外忽而传来唱和声:“圣上到。”
“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太后讶然,眼瞧着萧祈大跨步进了内殿,身后跟着的一溜烟儿人全都守在了门外。
沈清禾蹙眉,带着殿内宫女屈膝行礼:“奴婢给圣上请安,圣上万安。”
“起来吧。”萧祈随意一挥手,自己则朝着太后拱手,朗声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金安。”
太后喜出望外,不等萧祈请安完,忙不迭道:“这都要午膳时辰了,皇儿怎么过来了?快些坐到哀家这里来。”
“儿臣吃了母后宫里的蝴蝶酥,虽说是皇后让人送来的,可儿臣也是想到了母后,多日没来给母后请安,还望母后恕罪。”萧祈面上笑着,不动声色瞄了一眼沈清禾:“看来,儿臣来得真是时候,不如就让儿臣陪母后用膳吧。”
“那自然是好。”太后与萧祈不是亲生母子,很少有这样亲密的时刻,更别说萧祈特意抽出时间来陪她用膳,太后欣喜之余,眼角瞥见送上一副新碗筷的沈清禾,她只当是沈清禾去了一趟勤政殿,才会引得萧祈来了此处。
沈清禾送上碗筷,心里暗自琢磨着要不要让小厨房新做些菜来,太后食素,可萧祈难道也跟着食素吗?
不等沈清禾做出反应,萧祈已经吃了起来,还不忘感慨:“母后宫里的吃食就是精细些,连素食也很得朕的胃口,看来,母后宫里的人费心了。”
“你这样说,倒让哀家不得不说一句了。”太后见萧祈吃得开心,笑道:“清禾做事,一贯得体,哀家现在是离不开她了。”
“是吗?”萧祈笑得意味深长,执着银筷的手轻轻一搁,玄黑色衣袖一扫,带起一阵夹杂着龙涎香味道的风浪来,直扑沈清禾镇定自若的面容。
萧祈看着眼前容颜姣好,却始终不露任何神情的人,内心无端端起了捉弄的心思来:“母后这样说,朕心里越发觉得不得劲儿,怎么勤政殿内就没有做事如此妥当的人呢?陈福,你可得好好跟着沈女官学学,不然,朕可就要换了你勤政殿总管太监的位置了。”
“哎呦,圣上啊,奴才可是尽心尽力服侍着您,您可不能不要奴才了呀。”陈福哎哟哟两声,略显夸张。
太后忍俊不禁:“陈福从小伺候你,比不得清禾,难道哀家这里的人,一个个都要到你的勤政殿去不成?”
太后此话算是玩笑话,可萧祈适才还笑着的嘴角,慢慢抿成一条线,他目光幽深,借着喝茶的功夫,眼神注视到沈清禾垂立在裙衫边的指尖,微微蜷缩,看来,她也不是一直无动于衷,在这殿内当个局外人么。
萧祈意识到这一点后,心情没由来又好起来,他挑眉看向沈清禾道:“母后,儿臣不过是说笑罢了。勤政殿可不是什么好去处。想必您身边的女官还瞧不上呢。”
萧祈说完,老神在在望着沈清禾,她挺直的背脊终于有了反应:“侍奉在圣上身边的宫女奴才都是宫里最守规矩之人,奴婢在慈安殿呆久了,太后体恤奴婢们,到让奴婢还真怕在圣上面前失了规矩。”
沈清禾话说得极好听,萧祈笑得意味深长,倒也没继续此话题,他啧一声道:“说好晌午时分去皇后宫里,这时辰也差不多了,母后,那儿臣先告退?”
“这才用了多少就急着走?”太后皱眉,估摸着萧祈也是用不惯素食,心疼道:“哀家小厨房有新制的梅花香饼、糖蒸酥酪在加一碗金丝燕窝,再去前殿用些去也不急。”
太后瞅一眼周边,含笑道:“清禾,你领着圣上去,哀家这里,忍冬几个伺候着就成。”
一出勤政殿,贤妃面色骤冷下来,瞧得江美人是心惊胆颤,一刻不敢停留,急匆匆自己回宫了。
贤妃贴身宫女窥见贤妃这副模样,一边抖了一件玫红色兜帽披风到贤妃身上,一边塞了个小巧玲珑的手炉到她怀中,百余石阶下的冷风呼啦啦一吹,贤妃鬓边长发不堪一击,从金镶边珊瑚蝴蝶发簪中滑落,不偏不倚,正巧黏在她唇上。
贤妃一腔怒火被风骤然吹灭,她回身凝望勤政殿大门,冷笑一声,朱红色蔻丹勾了那几缕发丝,狠狠一拨。
贤妃贴身宫女名叫梨云,为重华宫掌事姑姑,作为贤妃的陪嫁侍女,与贤妃一同入宫,此刻,见贤妃一脸阴沉,她低声问道:“娘娘,太后宫里来了人,是不是这回,又让皇后娘娘侥幸逃过一劫?”
贤妃拢了拢披风前襟,声音压在嗓子里道:“你都说太后宫里来人了,皇后还能怎么着?沈清禾一到,就代表太后到了,圣上看在太后面上,也会对皇后网开一面。更何况,江美人又没实打实伤在哪,那脸看着恐怖,不过三五天就好了的事情,又何必因为小小一个美人,圣上就驳了太后的面!”
“娘娘说得不错。”梨云扶着贤妃漫步走向轿辇:“娘娘也别急,圣上与皇后不合,皇后做事又莽撞,这样的事儿,以后还多着呢,咱们不愁抓不住皇后把柄,一件件,一桩桩,到那时,太后想保皇后都难。”
“本宫当然知道。”贤妃驻足在轿辇之前,缓缓道:“别看现在本宫得宠,内里却是和皇后一样的处境,本宫亦知晓自己不过是圣上拿来制衡后宫的棋子,但本宫不甘心!”
贤妃望一望头顶上方晴朗的天,冷傲着一张脸道:“本宫的姑母可是圣上生母,就冲这一层关系,若不是当年太后强势让圣上取了汝南公之女,如今那凤座,也该是本宫的。活活被皇后压一头,凭什么!”
“自然是这个理儿,不然圣上也不会将您纳入宫中,册封为贤妃啊。”梨云附和道:“只是这宫中,有太后在一日,皇后便可日日无忧。那娘娘,今儿之事,圣上就没任何反应?”
“反应?”贤妃冷不丁嗤笑一声:“那沈清禾是个嘴皮子利索的,又是太后身边第一人,三言两语就将本宫打发出来了,本宫不过是简单问一句,她就拿太后堵了本宫的嘴!她是在维护皇后颜面,就算圣上对皇后有所处罚,本宫眼下也是无从得知。沈清禾,是不会让本宫看皇后笑话的。”
“太后身边之人,一切以慈安殿为重,以太后为重。皇后娘娘作为太后娘娘亲侄女,自然也被其划分到范围之内。”梨云掀了轿帘,轻声道:“娘娘,这沈清禾在宫中任职十余年,能做到宫令女官的位置,实在不好小瞧啊。”
“谁说不是呢。”贤妃喃喃道:“太后老了,沈清禾就是太后的眼睛、太后的嘴,本宫拿捏起妃嫔来也比拿捏她来得容易,可她偏偏是个宫女,还是个宫职正一品的。若她只是小小宫妃......”
贤妃一张脸陷入轿帘阴影中,几个模糊字眼泯于唇齿间,一切均是说不清道不明。
殿内,贤妃走后,沈清禾除了换个方向站着,其余的,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萧祈瞧着陈福给自己斟上滚烫的茶水到青花瓷盏当中,眼瞧着茶叶上下翻腾好几下,终于忍不住道:“贤妃走了,该和朕说说,太后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了吧?朕相信,太后不会包庇皇后的。”
沈清禾顿感心下一松,交握在下腹方的手重新向萧祈行了个礼:“圣上明鉴。”
茶在口中含了一会儿,顺着咽喉向下滑去,萧祈目光被沈清禾腰间晃动的香囊吸引,顿时觉得有一股淡淡花香萦绕在鼻尖。
是海棠香吗?好像不是了。
萧祈皱眉,强压下心头一股躁意,他目光擦过沈清禾半边月容颊,不禁问自己一句,这是在干什么?难道先前要问沈清禾的话还要再问一遍吗?他是帝王,拉下一次脸也就罢了,绝无可能有第二次。
“明鉴什么明鉴。”萧祈别说是放,那茶盏几乎是被丢到龙案上,发出清脆响声,唬得殿内人心头均是一跳。
沈清禾唇珠一抿,秋眸潋滟间,将内心惊疑下压三分,人人都说帝王心,最难猜测,她不过一宫女,更是无权过问。
沈清禾正正神色,缓声说来:“太后娘娘认为此次皇后与江美人之事,是对皇后娘娘管教无方所致,太后娘娘心存愧疚,对江美人也是有所补偿。其实太后娘娘遣奴婢来,并没有说什么实质性惩处皇后娘娘的决定,而是全权交由圣上处置,但还请圣上稍稍顾及下皇后娘娘作为中宫皇后的脸面吧。”
“全权交由朕处置?”
萧祈双眼微阖,频频点头重复这句话,他从龙椅上漫步走到下方,转悠了几圈,索性双手背在身后,身形稳住在沈清禾面前,恣意问道:“你在诓朕?”
萧祈讲这句话时,身子忽而前倾,像是脚尖被囫囵一绊,又或是有人在他正前方轻勾了脖颈,他与沈清禾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玄黑色龙袍与青黛色宫服彼此擦肩而过,殿内温度悄然上升了半息。
萧祈还浑然不觉一般,温热的气息随着他微偏过头,蹭过沈清禾桃腮上细小绒毛,像是雀翎上最柔软的一部分轻飘飘与萧祈接触。
沈清禾猛然一惊,瞳孔瑟缩间,像是受惊的夜昙一般,急剧收缩起自己半绽的花瓣,她惊慌失措,脚步凌乱着狠狠往后退离开萧祈,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变成几尺宽,宛如一道鸿沟横加在二人中间。
沈清禾鼻翼耸动,人中处甚至沁出一点点汗,她此刻两腮嫣红一片,渐渐蔓延到耳后,整个人像是含了凝羞又不想自己困于此种情绪之下一般,豁然抬眸,不顾规矩大着胆子睨了萧祈一眼。
只一眼,萧祈慵懒肆意的笑与随意打量沈清禾的目光便一同怔住。
沈清禾大概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她冷冽的一汪清泉眸水当中竟然隐约透出几分平日不曾多见的恼羞成怒来,只是,云烟短暂,立马消失不见。
沈清禾本能一腔而出应对萧祈的话,被他一番动作下,好似变成了鱼骨,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她很快收拾好情绪,收敛神色,恢复往日沉稳样子,噗通一声跪在萧祈面前:“奴婢不敢!”
“奴婢来之前,太后交代了奴婢,来勤政殿向圣上说明后,即刻去凤鸾宫,处置了皇后娘娘宫中胆大妄为的宫女,以儆效尤!”
沈清禾声音铮铮,妄图用此来掩盖自己那颗狂跳不安的心。
萧祈闻言,嘴角更加上扬,他眼神紧紧框锁住面前明明矮了半截的沈清禾,心底压抑的异样情绪如野草般疯狂猛涨,昨日梦中那种令人欲罢不能的感觉顺着四肢百骨再次侵占萧祈的身体,他内心嗤笑一声自己,到底是没忍住。
沈清禾明明只穿着最平常的青黛色宫服,可飘逸丝带下的纤细腰肢就像能让人上瘾的醇香美酒,萧祈年少的不可得再一次压制住他的理智,他指腹碾磨着腰间的润白龙纹玉佩,好似那玉佩是能让人清心静气的上等良药,能控制他心底的欲念与不理智。
萧祈一遍一遍把玩下,终于开口道:“那还不快去,杵在这儿干什么。”
“恭送圣上。”
散霜落月二人急忙起身,脚下似有不稳,等到轿辇从身边经过许久,才颤颤巍巍道:“姑姑,咱们快些走吧。”
沈清禾嗯一声,掌心的湿汗随着她松开而被风吹散,她一颗心狂跳之下稳稳落回肚子里,她不是感知不到,萧祈看向她的目光要比先前的多了一丝令她捉摸不透的情愫在里面,这让她无端想起萧祈年少的一句玩笑话和已经随着时光泯于心底的那一幕。
沈清禾至今记得,也始终固执的认为那不过是一个帝王不懂真心,狂妄自私的一句玩笑话。
她吐出一口气,咬唇间又变回慈安殿内人人惧怕的宫令女官,沈清禾脚下照旧按照自己的步调,好比内心照旧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步一步走在这无人相伴的深宫当中。
凤鸾宫内,尚仪局的姑姑命令三十个小宫女整齐排成五队,一对六个人,她们身上还带着匆匆忙忙来时沾染上的露水潮气,灰扑扑的宫服让人一眼便知这些方是尚仪局出来不懂事的小宫女,低头垂首间,不安揉捏的手彰显出她们心底皆是巴望着自己能被分配到心怡的宫殿去。
凤鸾宫住着中宫皇后,成为凤鸾宫的宫女,身份上也会水涨船高,而重华宫的贤妃娘娘则是受宠颇多,也不失为是个好去处。
其余的昭纯宫内陆昭仪带着蒋贵人住着,陆昭仪是个老好人,宫女犯事不过言语几句便轻轻放过,可蒋贵人是个火爆脾气,性子不依不饶。
若说宫里最没存在感的当属碧霄宫的沈昭容,作为主位娘娘不争不抢,对待宫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出了错也不过是按照规矩处罚,不会作践宫人,可碧霄宫还有一位付婕妤,性子骄矜,不好伺候。
至于甘泉宫的江美人和未央宫的高才人,一个正六品,一个从六品,位分实在太低,就算日后伺候的好,赏赐的东西也是旁的宫中能赏赐的三分之一罢了。
小宫女们进宫,成为尚仪局的宫女是上苍给的第一次机会,那去哪位小主娘娘宫中伺候就成了改变她们命运的第二次机会,她们心中万般渴求着,期望着,目光中的兴奋几乎要呼之欲出,可碍于掌管她们的姑姑严峻着一张脸守在一边,再不能控制的兴奋感也被兜头一盆冷水浇灭了凭空蹿起的火苗。
尚仪局的掌事姑姑见沈清禾几人到了,整理好手边的名册,交给沈清禾道:“这是此次的三十名宫女,名字都在上面了,您瞧瞧吧。”
“没什么。”沈清禾一颗心向下沉一沉,这膏药要比平常医官所配给宫女的好太多,她几乎能肯定要来膏药的不是陈福,那陈福得了谁的令送来,可想而知。
沈清禾指尖触碰到木檐壁,心绪琢磨间,将它打开,白蔹膏独有的气味甚是好闻。
沈清禾沾了一点慢慢涂抹在伤口,肌肤被蚂蚁啃食的感觉小了很多,不出意外,这伤,明日就能好了。她复又盖紧盖子,领着忍冬往后走。
后殿,漆黑掩映中孤零零一盏白烛灯笼挂在廊下,两个小太监恭敬低首间守着地上白日里坏了规矩的小宫女,殿内只陈设了一张方木桌子和两把椅子,后头挂着一幅山水画,空空荡荡的与慈安殿别的地方相比要冷清许多。
沈清禾与忍冬的脚步声在黑夜中格外清晰,行走踏步间就像踩在小宫女的身上,她缩着脖子,哭红的一双眼直愣愣看向来人,见是沈清禾,顾不上跪疼的膝盖,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爬行过来。
沈清禾整个人与夜色融为一体,她居高临下望着地上的人,吩咐道:“取了她嘴里的帕子。”
“是。”忍冬上前,手腕一扭,一条脏污的帕子从小宫女嘴里飞出,她立时哭诉起来:“姑姑恕罪,姑姑恕罪。奴婢不是有意要烫伤姑姑的,奴婢真不是有意的。姑姑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姑姑,求求姑姑。”
沈清禾步调极缓,她没有听小宫女的哀求,而是端坐到了椅子上,声音透着股寒津津的味道:“太后娘娘是最重规矩之人,所以往年挑选到慈安殿当中的人里头,从没有像你这样的。我也极信任忍冬,她教了多少来慈安殿的宫人,我心里很清楚。我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你今日真的是不当心吗?”
小宫女目色惶恐间眼神飞速转了几转,她猛地磕头道:“姑姑恕罪,奴婢的确是不当心的,绝对不是有意烫伤姑姑的手的,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
这就是不老实的说法了,沈清禾原本还想给她一个机会,但被宽恕之人心底往往存着侥幸,认为自己不承认旁人就会没办法。
“呵。”沈清禾冷笑一声,仿佛春寒间难得遗留下来的寒冰不经意间滴下一滴水来,让人登时感受到毛骨悚然,她缓了语调,一字一句道:“你没胆子烫伤我,却有胆子千方百计想在圣上面前露脸?”
“奴婢没有!”小宫女失神喊了出来,她蒙在心头的一层薄纸被人一下子揭开,露出里头不为人知的想法,她害怕间极力否认:“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
沈清禾不欲听她辩解,淡淡道:“你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也要挑选对了地方,挑选对了人。前不久贤妃娘娘宫中的事儿你应该听说过了吧?那个被毁了脸的宫女,你与她之间恐怕相熟吧?贤妃娘娘尚且如此,那你觉得太后娘娘能容得下身边对圣上心存异心的宫女吗?”
这不仅是自己在找死,更是要连累慈安殿中的所有宫女,沈清禾服侍太后多年,太后娘娘对于超出自己所掌控的事情有多厌恶,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想飞上枝头的人不止这一个,但迄今为止慈安殿内从没有人成功过。
小宫女无须说再多,从她粉尖的耳朵在沈清禾眼前一闪而过的那刻起,就注定她会失败,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太过简单,沈清禾不过短短几句话就将她内心深处的渴望与幻想一击击碎,毫不留情面。
最新评论